體壇周報特約記者吳昊宇發自伯納烏

即便首回合皇馬在客場0比3敗走酋長球場，過去一周內，馬德里的各大媒體仍在為次回合伯納烏之戰可能出現的逆轉造勢。《馬卡》報在賽前最新一期封面上以巨幅標題寫道：“皇馬，歐冠賽場逆轉的代名詞”，并盤點了皇馬歷史上多次歐冠經典逆轉，其中最新一次是九年前C羅在伯納烏上演帽子戲法，帶領皇馬逆轉狼堡，從而開啟歐冠三連冠征程。《阿斯》報的封面則打出標題：“歐冠的皇馬，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西班牙六臺報道稱，過去一周皇馬更衣室始終堅信翻盤仍有機會，只要開局能取得一個進球，一切皆有可能。

這一天，大量阿森納遠征球迷涌入馬德里。在手握巨大優勢的背景下，他們在伯納烏外圍高唱戰歌。而皇馬球迷也不示弱，以“我們是歐冠之王”的歌聲予以回應。當筆者走進伯納烏媒體區，與多位熟悉的皇馬隨隊記者攀談時，他們也都對球隊逆轉信心十足。前一天巴薩和巴黎都差點在優勢明顯的情況下被翻盤，也許更增強了他們的信心。

皇馬舊將何塞盧在賽前接受采訪時曾表示：“球隊只需做好自己，其余的交給伯納烏的看臺，皇馬就有機會逆轉。”而這一天伯納烏的賽前氛圍也被推向極致，南看臺展示出巨幅Tifo，現場球迷反復高喊“我們可以制造奇跡”的口號，并對阿森納球員發出巨大噓聲。比賽開始后，伯納烏看臺繼續制造出震耳欲聾的聲浪，但皇馬眾將卻未能借助主場氣勢取得優勢，反而是阿森納率先占據上風。薩卡在邊路多次試圖戲耍繼續首發的阿拉巴，并在其中一次進攻中制造點球機會，但他未能將點球打進，阿森納錯失提前終結懸念的良機。

皇馬逃過一劫后，伯納烏的聲浪更為猛烈。在頂住槍手開場三板斧后，“歐冠之王”展開圍攻，一度將阿森納的防線壓縮至禁區前沿。然而，他們并未創造出太多有威脅的機會。前場四位億元先生各自為戰，配合屈指可數。姆巴佩在上周末聯賽中因蹬踏被紅牌罰下，本場也未能走出低迷狀態。他先是被薩利巴單防成功，隨后一腳倉促遠射偏出球門。維尼修斯在左路的幾次突破和傳中均未找到隊友，貝林厄姆和羅德里戈同樣被阿森納后防壓制，難以接近球門。

賴斯在一次定位球防守中對姆巴佩的疑似犯規一度送出點球，讓伯納烏陷入沸騰。但經過數分鐘VAR回看后，裁判取消了點球判罰，現場屏幕顯示賴斯的動作不構成犯規，球迷一片嘩然。上半場后段，呂迪格與勞爾·阿森西奧兩位中衛沖入阿森納禁區，這才讓皇馬略顯混亂的進攻找到些許方向感，但依然未能制造真正威脅。此刻的伯納烏球迷或許會懷念上賽季在絕境中獨中兩元、將皇馬送入決賽的何塞盧，但如今，皇馬只能依賴呂迪格這樣的中衛客串前場高點。上半場補時7分鐘后，皇馬的答卷是“0次射正”，三球差距仍未縮小，幾乎宣判了球隊的“死刑”。

下半場開始后，皇馬的進攻依然乏力。羅德里戈直接旋向球門的角球和維尼修斯禁區外的一腳遠射，是皇馬全場首次真正威脅拉亞把守的大門。但球隊的長傳戰術幾乎沒有效果，第一落點基本被阿森納防線輕松化解，維尼修斯、羅德里戈的個人突破也被廷貝爾與劉易斯-斯凱利牢牢壓制，姆巴佩則幾乎“隱身”。如果不是在薩卡打破僵局后，薩利巴精神走神被維尼修斯斷球破門，皇馬可能會被槍手兩回合零封。除恩德里克最后時刻錯失良機外，皇馬幾乎沒有靠自己制造出哪怕一次真正的絕佳機會。

隨著時間推移，皇馬逆轉的希望徹底破滅，伯納烏看臺的氣氛也逐漸冷卻。馬丁內利最后時刻的進球徹底鎖定勝局，阿森納完成主客場雙殺。伯納烏一片死寂，大批主隊球迷黯然退場，主場看臺賽后瞬間清空，僅剩客隊球迷看臺上阿森納球迷肆意歡慶勝利。

下半場姆巴佩傷退無法堅持，被替換下場那一刻，伯納烏看臺響起陣陣噓聲。法國人本賽季的歐冠之旅至此畫上句號，他的加盟并未幫助皇馬實現歐冠衛冕，前東家巴黎再次殺入四強，“姆總”夢回半決賽對陣舊主的愿望終成泡影。盡管賽季中也曾有過戴帽斬曼城的高光時刻，但整體而言，姆巴佩在皇馬的歐冠首季表現難言成功——在球隊最需要進球之際，他沒能挺身而出。

“將姆巴佩與C羅相提并論，是徹頭徹尾的無稽之談。”著名媒體人龍塞羅賽后憤怒地評論道。近年來，皇馬能在歐冠屢屢創造逆轉奇跡，是因為有巔峰期的C羅，有金球級別表現的本澤馬，有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羅德里戈與何塞盧。而如今這支皇馬，雖然攻擊線上坐擁四位身價過億的超級球星，但在關鍵時刻卻集體啞火，被寄予厚望的姆巴佩更是碌碌無為，除對曼城的帽子戲法外，本賽季面對強敵時的表現普遍平庸。

更糟糕的是，本場姆巴佩傷退。雖然他本就因紅牌將錯過周末對畢爾巴鄂競技的聯賽，但10天后就是國王杯決賽，一旦他因傷缺席、球隊再度失冠，那么姆巴佩在皇馬的首個賽季基本可定性為“失敗”。而這位為歐冠與金球獎夢想而投奔伯納烏的法國天王，恐怕至少得等到明年，才有機會重新踏上榮耀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