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不到10月，曼聯榜首。

什么榜首？浪費機會的榜首。才打了5輪，曼聯就以錯過17次得分良機，成為英超浪射的首戶。本輪英超，他們和水晶宮互交白卷。加納喬、B費、德利赫特輪番起腳，奈何不了曼聯棄將迪安·亨德森。最后20分鐘，曼聯還可能一分沒有。可他們不是剛剛在周中的聯賽杯，贈了巴恩斯利一罐“七喜”？問題恰恰在此。滕哈赫的球隊，無論是現在的曼聯，還是之前的阿賈克斯，還是更早的烏得勒支，都不靠中鋒覓食，而是通過邊鋒內切，內鋒插上。如果他運氣好，遇到傳射俱佳的邊鋒，比如塔迪奇和內雷斯，爭冠或者進歐冠，有戲。遇上拉什福德、加納喬這種，任他撓破頭皮，照舊雷聲大雨點小。

年均60球能蹦跶到哪？

帶曼聯第一年，聯賽只進58球，前六中最少，但這不是“我第一年來，還要摸底”，第二年，曼聯聯賽57球，說明這是他的曼聯的真實水平。以本賽季的走勢，季末大概率不會超過60球。一支有志爭冠（姑勿論是哪一冠）的球隊，產量達不到場均2球，希望不大。這不是卡佩羅在米蘭一期的年代了，靠高質量防守，一個進球換3分。而荷蘭教練在英超，誰也達不到場均2球的水準（斯洛特有沒有機會破這個紀錄，季末方能揭曉）。滕哈赫連續兩年聯賽破門不及格，除了他執著的打法，更要命的，也是最不易覺察的，是他用人太差。用人的前提是看人。滕哈赫的眼光，連球探的水平都沒有，典型的滿腦子跑動路線、球員站位的書呆子。

你不能說他沒轍。辦法想出來了，執行這塊總交給不合適（或者沒能力）的人，哪怕頭頂想禿，進不了還是進不了。想起一個段子：愛迪生開公司，聘了個名校畢業的，讓他算燈泡的體積。一天過去了，那孩子還在不停的量燈泡，列公式，密密麻麻寫了一堆，就是沒有答案。愛迪生二話不說，拿起燈泡灌滿水，往量杯里一倒。5秒。

曼聯在滕哈赫麾下，英超不到60球的破門能力（運氣），一個賽季總產不到90球，卻在主場，聯賽杯的第3輪，對英甲球隊巴恩斯利大開殺戒，難怪球迷看了這個大比分憂心忡忡，高呼：這下要遭報應了！玄學說：不要追求一場比賽吃飽，更別一場比賽吃撐。大勝巴恩斯利，是滕哈赫在曼聯第一次進球超過6個，你甚至不明白他為什么下手這么狠。上半時已經3球遙遙領先，此時換上替補，怎么也能把剩下的時間耗完吧？

滕哈赫做不到“耗完”。

為何對魚腩耗盡狀態？

上賽季足總杯晉級，很能說明滕哈赫（的球隊）控場差。第4輪對英乙紐波特，曼聯領先2球，一度被追平，被英乙球隊追平！費了牛勁兒，補時進第4球，踏實了。稍不留神，半決賽對英冠考文垂，領先3球被追平，若非小黑屋高抬貴手，進決賽的是對方。這就難怪曼聯打巴恩斯利，領先3個都不敢怠慢，往死里打，打到7個才罷休。這么一來，曼聯本就不富裕的狀態，對水晶宮之前消耗得七七八八。

玄學是未經量化實證的猜想和預判。但樣本足夠，照樣有說服力。曼聯不是現在才進球難，弗格森收山后，季均聯賽破門剛過60，峰值是索爾斯克亞的第2個完整賽季，也就憋到70剛過——標準的爭四產量。意味著什么？你要把聯賽場均破門效率最大化，才有望擠掉爭四的直接對手。在曼聯，就是確保場均進球能達到2球，且不能讓杯賽干擾這個模式。滕哈赫打杯賽，場均進球3+，個別場次有一兩球偏差問題還不大，但你貿然翻倍，敗的就不只是人品，而是狀態，傷情和輪換這些指標會走樣。

滕哈赫賽前有反常之舉：將迄今場場首發的拉什福德撤下，又以埃里克森取代卡塞米羅，引發坊間廣泛的猜測。小雷德克納普甚至揚言曼聯營內“可能發生了什么”。滕哈赫聞訊，老大不高興：你們不要妄自揣測行嗎？就一正常輪換！人們也相信他是輪換，但這個輪換，是奔著歐聯去的。他之前曾大言不慚：“英超最近兩年，只有瓜迪奧拉拿的獎杯比我多！”完全正確但文過飾非的一句廢話，給人“我就比瓜迪奧拉差點”的印象。媒體聞言，面面相覷。

碰瓷瓜迪奧拉的人比比皆是。滕哈赫這么碰，讓人以為英超和曼城打得火星四濺的是曼聯，而不是利物浦或者阿森納。他不會承認自己運氣好，但遇到低靡的水晶宮，運氣著實耍了他一把。

沒有想象，沒有樂趣

意大利同行布雷拉留下很多名言，“0比0是最完美的比分，雙方都沒犯錯”是其中傳頌久遠的一句。按照布雷拉的標準，曼聯和水晶宮的白卷平局一點不完美，雙方的攻防充斥各種低級失誤，但曼聯還有更多的低能表現。

要說收獲，只有一個：好歹定位球看著像點樣了。德利赫特頭槌貌似曼聯角球、任意球的主打模式，上輪擊敗南安普敦，就是在逃脫點球之后，由他先拔頭籌。德利赫特有兩次機會，兩次都無人盯防，第二次觀眾都覺得必進無疑了，結果砸在亨德森腿上。

加納喬有兩次得分良機，一次左腳，一次右腳，一次被撲，一次中楣。B費也有兩次機會，一次接力加納喬中楣，也擊中橫梁飛出底線，另一次責是外腳背推偏。于是有球迷嚷嚷：B費是曼聯中興的天花板！拜托，沒有B費，這幾年曼聯要忙保級。說到這，你是不是懷疑：打的是水晶宮嗎？自打奧萊破戒，英超頭一次輸水晶宮，5年來該隊沒少讓曼聯吃苦頭，上賽季滕哈赫又刷下限，被對方雙殺，客場被4比0打得稀里嘩啦。曼聯球迷對敗人品之后做客水晶宮，非常不安。

趕上水晶宮時運不濟，走了奧利塞，需要重啟，全無上賽季格拉斯納接手后的氣勢，曼聯竟然在頭60分鐘占盡上風，不是亨德森把關到位，曼聯有望復刻擊敗南安普敦的一幕。亨德森表現神勇，讓曼聯存在已久的臨門一腳無力更加明顯。

滕哈赫靠邊鋒和內鋒實施打擊的套路，必須具備兩個條件：射門得靠譜，傳中要及時。曼聯兩樣都不具備。加納喬和達洛特都逆足踢左路，第一時間射門或傳中都不夠好，一調整，戰機就沒了。而齊爾克澤，理論上是前鋒，射門的感覺卻讓人覺得他入錯了行。替補席上有一位，20年前在鋒線擔綱，什么球都能給你整進去。友情提醒：范尼出道時，位置是中場。再早一點，西德名將布里格爾，很晚才入行，之前是練十項全能的，為維羅納奪得意甲那年，進了7球。

曼聯的進攻，機械，單調，沒有機變，沒有想象，沒有樂趣。即使是保級球隊，時間一長也不怵曼聯，就那幾板斧，又有何難？熬到60分鐘過后，水晶宮終于從塹壕里沖出來，對曼聯形成圍攻之勢。埃澤和恩凱蒂亞都有極好的機會擊退曼聯，奈何操之過急，被同樣神勇的奧納納一一拒之門外。浪費機會，滕哈赫不會覺得那是自己的問題，他依然堅信拉什福德會有爆發的一天，依然堅信加納喬是一塊璞玉。霍伊倫是前車之鑒，齊爾克澤又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