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3比0克羅地亞

體壇周報特派記者沈天浩發自柏林

第一次見到成群結隊的克羅地亞球迷，是在慕尼黑到柏林的高鐵上。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大概和我選擇了類似的線路：首先坐火車到慕尼黑，之后再北上來到小組賽首戰比賽地柏林。當然也有人選擇不同的方式，同事武一帆在柏林機場也看到了大量的克羅地亞人，他們的出發地是維也納。

本屆歐洲杯參賽的24國中，克羅地亞是人口最少的國家之一。不過，你完全無需擔心“格子遠征軍”的聲勢：由于紅白格的標識性足夠強，球迷們的聲量又足夠高，克羅地亞球迷在每一屆大賽的球迷看臺上都有足夠的存在感。進入柏林奧林匹克體育場，紅白色陣營的規模完全蓋過了對面的斗牛士軍團，以至于賽前報名單時，西班牙球員的名字伴隨的是巨大的噓聲。

人口接近5000萬的西班牙，人口不到400萬的克羅地亞，在柏林的看臺上形成了有趣的對比。西班牙球迷出了名地不愛出門，在看臺人數比拼這一項，他們絕少占據優勢——這一次，西班牙球迷的比例在現場最多占到兩成。

克羅地亞人對于國家隊的態度則完全不同。足協的信息和多媒體中心就設置在薩格勒布市中心，旁邊就是薩格勒布迪納摩的官方商店，再往遠一些，你可以看到迪納摩極端球迷組織Bad Blue Boys的藍色涂鴉。極端狂熱與激烈對抗是巴爾干足球的主旋律，但對于克羅地亞人來說，國家隊的號召力依然居于這些對抗之上。35歲的佩里西奇在本賽季回歸斯普利特哈伊杜，來自薩格勒布的球迷們在這個夜晚應該也會為他助威。

過去兩屆世界杯上取得的巨大成功，讓國家隊成了克羅地亞人最為自豪的事物之一。然而與世界杯相對的是，格子軍團在歐洲杯上從未真正取得令人滿意的成績：2008年，他們距離四強只差最后1分鐘，但塞米赫的絕殺讓此前克拉什尼奇的進球失去意義；2016年，他們在小組賽頭名出線，卻隨即遭遇葡萄牙，并被夸雷斯馬加時絕殺。此前四屆歐洲杯中的另外兩次，克羅地亞則是輸給了這一次的小組對手：2012年被西班牙和意大利按死在小組賽，2021年又是被西班牙淘汰。

克羅地亞在過去幾年間與西班牙隊頻繁交手，但戰績比較慘淡：去年夏天，莫德里奇們本來有機會在歐國聯賽場收獲國家隊生涯的第一座冠軍，但最終與西班牙人激戰120分鐘，還是倒在了12碼前。達利奇在賽前一天的發布會上表示，此番對決無關復仇，唯一的目標只有勝利，可放下舊怨不一定代表能夠重新開始。這支球隊的最大問題在于，核心團體已經比較老邁，缺乏保護的后防線在西班牙隊的沖擊力和速度面前很快崩塌。

克羅地亞球迷試圖用自己的咒語保護球隊。他們在開場哨響后高聲歌唱，又在西班牙隊拿球時將噓聲充斥整座球場，可只靠這個無法阻止莫拉塔和卡瓦哈爾的狡猾、亞馬爾和魯伊斯的靈感。隨著西班牙人在第29分鐘先聲奪人，現場的力量對比很快發生了變化：占據著大部分看臺的克羅地亞球迷逐漸偃旗息鼓，而球場一角的紅黃色旗幟飄揚得格外起勁。半場3球領先后，西班牙人為對手球迷的歌聲按下了停止鍵。

達利奇的球隊并非毫無機會。在數據統計層面，他們的預期進球甚至高過對手，但今晚似乎注定與進球無緣。關鍵角色是布迪米爾：這位本賽季在西甲為奧薩蘇納打入17粒進球的中鋒，在國家隊從未復制俱樂部賽場上的進球效率。第22分鐘，布迪米爾接到傳中頭球偏出，現場一片歡騰；第41分鐘，格瓦迪奧爾的傳中劃向遠端，烏奈·西蒙未能截下皮球，可惜布迪米爾也慢了半步，人們一片嘆息；第55分鐘，斯塔尼希奇和布迪米爾在禁區內兩連擊，卻先后被庫庫雷利亞的補防和烏奈·西蒙的神撲化解，克羅地亞敗局已定。

終場哨響后，莫德里奇雙手抱頭黯然離場，人們很少看到他這樣低沉的狀態。賽后發布會，主帥達利奇也并未尋找借口：“我真的不知道來了多少克羅地亞球迷，他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來到德國，卻看到這樣糟糕的表現。我需要向他們道歉。”達利奇坦言全隊和球迷們一樣感到失望，或許讓他感到失望的還有自己的戰術布置。沒有時間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首戰三球慘敗后，克羅地亞隊在凈勝球層面劣勢已經比較明顯，戰勝阿爾巴尼亞成了必須完成的任務，而在末輪在萊比錫對陣意大利，格子軍也必須拿到積分，方能爭取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