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切爾西輸球，早就不能算是新聞，有些新鮮感的，是他們對布倫特福德丟掉的第2球。除非你是藍軍死忠，否則一定會被這周六在斯坦福橋上演的滑稽劇給逗笑：最后時刻，切爾西門將羅伯特·桑切斯沖到對方禁區試圖爭頂角球，結果不僅徒勞無功，還讓“小蜜蜂”解圍得球后再下一城。而帶球沖在最前的前鋒莫佩，似乎還有些有意戲耍的意思，面對空蕩蕩的大門沒有馬上射門，等到桑切斯回追貼身，才把皮球橫敲，為隊友姆博莫送出了助攻。

這場面很搞笑對不對？原本只是一球小負，結果卻要丟臉兩次，憑空為客隊球迷又獻上一份好禮。而如此尷尬，完全不被譏諷是不可能的，有媒體就找出了切爾西剛獲得角球時的畫面，意有所指地表示：“當藍軍門將加入時，蒂亞戈·席爾瓦和里斯·詹姆斯都好奇地向他看了一眼。”不是期待的目光，也不是信任的眼神，而是“好奇”，那大概意思就是桑切斯的隊友也感到奇怪，心里肯定沒底。

理論上，聯賽單場輸1個和輸2個基本完全沒有區別，所以放手一搏，讓身材高大的門將上前參與定位球爭頂，也是個“反正沒損失的賭博”。萬一呢？并且英超也有成功案例擺在眼前：2020-21賽季第36輪，阿利松不就曾補時建功，為利物浦2比1擊敗西布朗攻入制勝球？那還不是0比1落后要想追平，巴西門將的選擇更加冒險。當然，紅軍當時爭4也的確急需3分。

然而阿利松成功了，其他嘗試者卻大都沒有那么幸運。事實上從2018-19賽季算起，過去5年的英超門將總共只送出了10次射門，進球則就只有巴西人那一次。那么從統計學的角度來講，門將直接參與最后時刻的定位球進攻，顯然算不上是什么高效的招數，它能起到的效果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就此維拉主帥埃梅里也曾經說過：“在我的執教生涯中，我從未告訴我的門將要這么做。根據數據統計，讓門將參與其中，最終結果往往對球隊不太有利。”

埃梅里之所以會有這番感嘆，是因為他的門將也和今天的桑切斯一樣，補時“豪賭”結果輸得更多。那是上賽季維拉主場對壘阿森納，補時第7分鐘主隊2比3落后，門將埃米利亞諾·馬丁內斯擅自決定上前爭頂角球，結果只當了一回看客。隊友的傳球從他頭頂高高躍過，被槍手解圍后順勢反擊把比分改寫成了2比4。

如果本隊的定位球計劃中，原本就從未考慮過門將參與的情況，“舍身一擊”確實很可能倒蝕一把米。就算沒有讓對手趁機抓出痛處再挨一拳，也大概率是“興匆匆沖上戰場，灰溜溜空手而歸”，球路的發展根本就和假裝自己是前鋒的門將沒關系。維拉那場是這樣，切爾西的情況也是如此，桑切斯距離皮球落點少說還有兩三米，可以說他爭頂技術不佳，也可以說主罰角球者根本沒想要充分利用新增的高點。

不過話說回來，大部分球隊不會考慮門將參與定位球進攻的情況，防守一方更是不會有類似的盯防預案，所以還是會有“門將前鋒”能制造出混亂，渾水摸魚出奇制勝。正中阿諾德傳球落點的阿利松是個正面典型，他的英超老前輩彼得·舒梅切爾更是。20年前，這位丹麥傳奇在效力維拉時，曾于2比3輸給埃弗頓的比賽中第90分鐘破門，雖然只是一粒安慰性的進球（埃弗頓62分鐘就3球領先），但舒梅切爾的第二落點近距離抽射還是成為了英超的經典，也令其成為首位在英超破門的門將。

有句話叫做“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而舒梅切爾就是有準備的人。早在1980年代從丹麥球隊維茲奧勒出道時，他就有過多次進球表現，到布隆德比后也有2球。在效力曼聯的8個賽季里，丹麥人則有一次接吉格斯開出的角球直接頭球命中，只不過那是發生在1995-96賽季的聯盟杯，不能算作英超紀錄。

如果說舒梅切爾的年代已有些久遠，要例舉近年的成功案例當然也有，比如2017年普斯卡什獎的候選之中，就有一粒由門將攻入。在南非超級聯賽巴洛卡1比1戰平奧蘭多海盜的比賽中，巴洛卡門將馬蘇盧克靈光一閃，背對球門來了一記倒掛金鉤，讓對方門將的出擊解圍變成了悲劇。此球雖最終不敵吉魯的蝎子擺尾，當年未能獲獎，但觀賞性仍可謂極高。

今年9月的歐冠小組賽，拉齊奧門將普羅韋代爾則演示了一回什么叫做標準的“間接任意球后上頭槌破網”。這位29歲的意大利人跑位時機拿捏得非常準確，起跳位置也剛剛好，頭球輕松一擺，便令同行奧布拉克猝不及防。賽后普羅韋代爾打趣，說自己會經常觀察隊友因莫比萊的跑位，另外他15歲以前也真是踢前鋒的，所以在射門方面，這位門將根本就是專業的。

說到專業，羅伯特·桑切斯的上前爭頂確實有些業余，但丟這么大臉，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切爾西的整體布置和球員表現有失水準。其實門將上前之后，藍軍也不是完全沒有留人，至少斯特林、馬岑和帕爾默三人在禁區弧頂再靠后一點的位置進行“保護”。但第一點球被解圍之后，馬岑爭第二點失敗，整個“防線”就瞬間徹底消失了，最后竟然只有桑切斯在拼命回追，可見其他切爾西球員早就在心理上放棄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