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回首這個鬧騰的夏天，誰能算是轉會窗主角？是來勢洶洶的沙特人，總計投入創紀錄的英超，亦或者四億妄為的切爾西？每個人的答案大概并不相同。包括標王的歸屬，因為計算方式的不同，也存在著一些偏差：“德轉”網站不計入浮動款項，便以阿森納從西漢姆引進賴斯為第一，計價1.17億歐；而其他不少媒體則認為藍軍買進凱塞多是創造歷史，總價1.15億英鎊（1億+1500萬鎊，約合1.33億歐元）已然刷新英超紀錄。

不過無論是凱塞多還是賴斯，都代表著同一股新風潮：后腰球員的被重視程度無疑變高了，“6號”在過去幾個月里已成萬眾矚目的搶手貨。

新潮流早已悄然而至

單從數量上來講，兩名天價球員似乎還不足以說明這是“時尚”，但顯然凱塞多與賴斯也不是故事的全部。這個夏窗曾有很多名字被反復提及，包括拉維亞、阿姆拉巴特、帕里尼亞和謝赫·杜庫雷等等。他們的年紀、風格不盡相同，但都是能夠扮演拖后中場的人物，也因此成為了各路媒體制造緋聞的寵兒。盡管最終并不是所有人都成功改換門庭，但也不乏拉維亞這種足夠刷新球迷認知的交易——19歲，只在英超正經踢過一年，身價就能達到5300萬英鎊外加500萬浮動。

如果拉維亞是一名攻擊球員、年紀輕輕便顯露出超凡潛能的前鋒，相信大多人會說：這集我們早就看過。但后腰？只能讓人隱約感覺時代正在改變。當然最“顛覆三觀”的，還是凱塞多的交易。它帶來的議論很多，包括“曼城當年6300萬鎊買斷羅德里原來是揀了大便宜？”又或者“25歲3000萬鎊的坎特放到現在，應該能值2億。”

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后腰漲價”恐怕并不是今年夏天才突然冒出來的全新概念。至少在一年之前，皇馬就曾為一名22歲防守型中場投入了8000萬歐元的轉會費，這已經是足球史上能排進前30的交易，如果再算上浮動條款，從摩納哥引進楚阿梅尼的費用也能達到1億歐。相應的，去年曼聯從皇馬買下后腰卡塞米羅，價格據稱也有6000萬英鎊外加1000萬浮動。這絕對數字看上去已經不小，再考慮到巴西人當時已經年滿30歲，絕對稱得上是超高價。另外還有今年1月冬窗的標王恩佐·費爾南德斯，雖然阿根廷人可以踢8號位和10號位，也不是特別偏向防守型的球員，但確實可以歸類為拖后中場，且在切爾西也經常擔任類似角色。

有這些先例在前，大致可以說明一種趨勢早已悄然形成，類似2018年范戴克的創（后衛）紀錄轉會帶動了之后一年各大豪門對后衛尤其是中衛的強烈關注，讓馬圭爾、德利赫特和盧卡斯·費爾南德斯等都賣出了高價，只不過當下這股潮流看起來還要更猛烈一些。在今年之前，史上最貴足球轉會榜前10位完全被進攻球員霸占，絕大部分都是前鋒，能被算成進攻型中場的都不太多。如今加上半年前的恩佐，后腰已經有3位擠到“10大”之列，這必須代表著有些事情已經徹底起了變化。

更重要更少所以更貴？

不可否認的是，后腰的強勢走俏有明顯“充水”的成份，能夠在今夏多次賣到天價也有偶然因素。比如通貨膨脹，這個話題在足球世界流傳已久，隨著英超的愈加強勢以及各種資本在這里的角逐，變得更為顯眼倒也不算奇事。這些大交易都是英超球隊搞出來的，同時他們背后又都是美資，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美國在疫情之后“收割全世界”的一種延續？

單論過往表現，相信不少球迷都會認為賴斯、凱塞多等人賣不到上億的價格。前者的水分必然包括“戶口本”，若非是當打之年的英格蘭本土才俊、三獅軍團的絕對主力，阿森納應該也不會花這么大力氣從西漢姆挖人。而豪門之間的競爭抬價也是導致轉會費虛高的重要因素。回想半年之前，阿森納在7000萬鎊的位置就對凱塞多打了退堂鼓，但夏天有利物浦的“截和”和切爾西的“反截和”，這一來一去就把價格又拉高了數千萬。拉維亞也是同理，包括曼城也曾競購賴斯導致價格提升。

依照英國數據公司“Twenty First”的統計，在近兩個轉會窗，最貴的20筆防守中場交易平均溢價達到了驚人的21%。而相應地，最貴的20筆“中路中場”或者說主要是8號位球員的轉會，則實際成交價比估算市值還要低5%。這足夠說明后腰異常吃香的背后，水分確實不小。然而反過來思考，明知道溢價很多卻依然前赴后繼，這不也正好說明這個位置這個類型的球員變重要了？

以過往的慣性思維，進攻球員尤其是前鋒是最容易出彩的，進球貢獻大市場影響也大，所以必然容易貴過其他位置的選手。后來中衛又被認為是防守基石，再加上“先進足球”賦予的拖后組織者角色，身價也跟著漲了一波。到現在，后腰的異軍突起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從戰術功能上講，防守型中場早已非純粹的藍領配角。正面典型如羅德里，能夠當選上賽季歐冠最佳球員，西班牙后腰顯然不只是憑借決賽的那一腳制勝球。在瓜迪奧拉的體系中，羅德里通常不是決定最后一腳甚至最后一傳的人物，也稱不上是“最后的防線”，但作為陣形的中心點，卻肩負著承前啟后聯通全隊的重任。如果這一點不夠強，那么其他位置也許就會成為擺設。

反面案例則比如利物浦，在接連放走法比尼奧和亨德森之后，紅軍戰術缺陷之明顯，可謂是三歲小孩都能看個明白。當他們只能用更適合B2B角色的麥卡利斯特出任中場拖后時，防守完全稱得上是漏洞百出。另外同樣是來自“Twenty First”的研究，最頂尖的防守中場相比同檔次的中路中場接球次數要多5%，傳球更是多了16%，這表明當代足球對于6號位的要求確實更高更全面，同時也更專業——研究數據還顯示，頂級防守型中場有80%的時間都在扮演6號角色，相比之下頂級中場踢8號位的時間則大概只有50%，余下部分會踢6號、10號或者是邊路。

在各種條件限制之下（比如再加上一條“年輕”），特別優秀的防守型中場也就顯得不那么數量眾多，至少比主踢8號位的中場少不少，這在客觀上也導致了豪門引援經常撞車，進一步抬高后腰身價。不過話說回來，后腰的話題非常熱，最前列幾位也的確價格驚人，但若能降低標準，倒也不是沒有相對便宜能“湊合”的選項。比如世界杯搶眼但在意甲回歸沉寂的阿姆拉巴特只是租借加盟曼聯，即便最終買斷，費用也不會超過3500萬歐元。利物浦緊急補進的后腰遠藤航更是只花了1800萬歐。這大概就是“一分錢一分貨，三分貨一塊錢”，規律如此，行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