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吳昊宇

克羅地亞首都薩格勒布市中心附近最為顯眼的地方，有一座介紹克羅地亞國家足球隊的博物館，博物館的門面上寫著一行字：“我們的驕傲。”筆者2018年4月前往克羅地亞游玩時，也造訪了這家博物館，當時這里用了最大篇幅去介紹1998年達沃·蘇克、博班等人在法國世界杯上獲得季軍的旅程。莫德里奇、拉基蒂奇、曼朱基奇這一批球員的照片被擺放在入口位置，但只能作為達沃·蘇克領銜的那支隊伍的映襯。即便如此，他們仍被克羅地亞人視作驕傲，“因為莫德里奇、科瓦契奇和拉基蒂奇，西班牙國家德比在克羅地亞是很重要的比賽。”博物館工作人員當時如是說。

莫德里奇一代，超越前輩

“估計能小組出線吧，再往前一步不敢想。”當初造訪克羅地亞時，出于職業習慣，筆者與不少當地人和租住公寓的房東都談論過，怎么看克羅地亞在俄羅斯世界杯上的前景。他們給出的回答大差不差，基本沒人看好莫德里奇領銜的這支球隊能夠締造奇跡。在他們看起來，克羅地亞擁有出色的球員，但始終難以在大賽舞臺中更進一步。

后來發生的一切，他們在當時是不會想到的，莫德里奇、拉基蒂奇、曼朱基奇、佩里西奇們最終在俄羅斯世界杯殺入決賽，雖然屈居亞軍，但他們最終得到了祖國人民堪比冠軍的迎接儀式。“世界杯后我們回到克羅地亞國內，首都薩格勒布的陣勢就像是我們最終奪冠了一樣。”莫德里奇在自傳中說道。

四年后，曼朱基奇和喬爾盧卡已經變成了助理教練，莫德里奇、佩里西奇和洛夫倫還在場上奮斗，更加成熟的布羅佐維奇、科瓦契奇、利瓦科維奇們成為了他們身邊的骨干成員。這支克羅地亞完成了比四年前更難得的成就，他們將奪冠大熱門巴西拉下了馬。連續兩屆世界杯殺入四強的他們，實際上已經超越了蘇克領銜的那一代克羅地亞球員的成就，他們不愧為克羅地亞人民的驕傲。

燃盡全力，無奈落敗

對陣阿根廷的半決賽上，在已經幾乎拼滿了兩場120分鐘比賽的情況下，我們仍能看到37歲的莫德里奇在進攻端和防守端的不懈努力。他的出色發揮讓克羅地亞一度在前30分鐘內壓制住了阿根廷的中場，他的擺脫和出球仍是大師級別，防守端也仍然不惜體力。但阿爾瓦雷斯關鍵時刻造點，梅西主罰命中，打破了場上的平衡。

下半場克羅地亞大勢已去，莫德里奇也提前被換下場。他的表現仍然出色，全場完成了4次成功過人，但也只能帶著不甘，接受了失利的事實。他也在賽后質疑了當值主裁判奧爾薩托對改變比賽平衡的點球的判罰，“那次進攻前我們本該擁有一個角球，隨后出現了那個本不該存在的點球，這改變了比賽。”

對陣日本打入關鍵扳平進球，連續三屆世界杯均有斬獲，關鍵時刻從來都不拉胯的佩里西奇，在對陣阿根廷的比賽中，仍是克羅地亞的進攻之源。他在左側一次次帶球突破，希望在莫利納這一側的防區撕開缺口，但無奈雙拳難敵四手。面對多人協防，“佩劍”也難以再度出鞘。洛夫倫在對陣日本的比賽中發揮穩健，也為佩里西奇的扳平進球送上助攻。本場比賽，洛夫倫在上半場定位球進攻中貢獻了極具威脅的頭球攻門，但他領銜的克羅地亞防線最終在愈發默契的梅西和阿爾瓦雷斯面前轟然倒塌。克羅地亞的老將們燃盡了全力，但最終還是在實力的差距之下無奈落敗，沒有再度締造對陣巴西時的奇跡。

莫德里奇在自傳中透露，自己曾在2016年考慮過退出國家隊，相比于1998年奪得世界杯季軍的那一代克羅地亞球員，這一代的球員們什么也沒有贏得，有的只有一屆屆大賽上令人失望的成績。那一年的歐洲杯，小組賽三戰全勝的克羅地亞在1/8決賽上遭到葡萄牙加時賽絕殺，此前的他們還經歷過2008年歐洲杯被土耳其讀秒絕平，2014年世界杯小組末戰輸給墨西哥無緣出線等劇情。但最近兩屆世界杯，克羅地亞的發揮無愧于“人民的驕傲”，這批球員用堅韌的意志和不懈的奔跑，締造著一個個奇跡。

莫德里奇們始終將蘇克、博班等人領銜的那一代球員的成就視作標桿，而在經歷了俄羅斯世界杯的殺入決賽，卡塔爾世界杯再入四強之后，他們已經超越了前輩取得的成就。面對阿根廷，這支克羅地亞拼盡了全力，雖然最終奇跡沒有再度發生，但仍有一場季軍爭奪戰等著他們去面對。如果能夠在季軍爭奪戰中取勝，那么莫德里奇領銜的這一代球員，也可以算是在世界杯告別戰中，致敬了蘇克領銜的前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