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武一帆

卡塔爾世界杯似乎沒有公認的“死亡之組”。然而大家又不約而同偷偷瞄向西班牙和德國這組，看看有沒有驚喜。這是本屆唯一擁有兩支過往冠軍隊的小組，卻不能就此確保兩強一定出線。除了有過“超級黑馬”事跡的哥斯達黎加，日本也有改寫劇本的實力。而且與冠軍底蘊同樣顯眼的是，西班牙和德國在奪冠之后的那一屆都意外止步于小組賽。看牌面或許不夠“死亡”，但看內情沒準是個“狼人殺小組”。一閉眼，一睜眼，你以為的“殺手”就此出局了。

西德冤家打響未來之爭

西班牙和德國風格類似，連面臨的問題都一模一樣。不用太遠，這話放在德國世界杯上說出來也會引發嘲笑。然時至今日，這卻是公認的現實。兩隊的陣容估價只差了不到2000萬歐元，都缺少超級球星和可靠得分手，防線也不夠牢靠。若說西班牙占有一些優勢，首先是教練建隊周期較長，還在2020年11月的歐國聯6比0狂勝過德國，給德國球迷造成的陰影持續至今。

比起所謂復仇，德國人更在意球隊能否在成績上有所突破。德國在此前世界杯和歐洲杯都未能打進8強，這是二戰后未見的低谷。弗利克頭戴歐冠光環降臨，要用一年多時間找回強隊的自信和打法，談何容易？拉姆和巴貝爾等人提出批評，認為球隊須消除防守隱患，增強戰術執行力，才能保證在強強對話中不落下風。一句話，名宿們還是希望看到一輛勢不可擋的戰車，而不是繞來繞去的傳控。

指望哈弗茨一夜之間變成克洛澤不太現實，只能寄希望于強勢的二線進攻力量。基米西的組織能力毋庸置疑，而他所不擅長的一對一已找到解法。穆西亞拉的天賦和進步令人驚嘆，或許伴隨著一屆大賽的成功，德國也將找到自己的新人王。與之相對的，同樣面臨鋒無力的西班牙也要靠一班小將來拓展上限空間。“科帕獎”評選，加維力壓卡馬溫加和穆西亞拉當選。佩德里在上屆歐洲杯還是超新星，轉年過來已是獨當一面的技術核心。而加維的躍升速度一樣驚人。相比下，西班牙要倚仗的巴薩中場組合，布斯克茨已成為較弱一環。而在這場強強對話中，恩里克除了較穩妥的方案，還有會有什么奇招嗎？

大家都很清楚戈雷茨卡、莫拉塔這些豪門宿將能干什么，卻不敢說加維、穆西亞拉這些大賽“初哥”會帶來什么。西班牙和德國顯然不只是榜首之爭、風格之爭，還是未來之爭。過去幾年，無論遭遇任何對手，西班牙都不曾改變高位傳控壓制的策略，曾痛打德國，也曾輸給過瑞典和法國。上屆歐洲杯更證實了，在技術能力同樣出色的對手面前，西班牙無法完全掌控局面，但也不怕局面失控。大不了就打加時賽，要么就點球點見。西班牙和德國的替補席上有一大批風格突出且渴望實現自我價值的天才。與其在賽前做一番滴水不漏的籌劃，不如讓小伙子們痛痛快快地干一場。

渾水摸魚還是強勢攪局？

顯然，小組賽第2輪的結果是決定性的。既決定了榜首爭奪的優劣，也決定哥斯達黎加和日本誰才是真正合格的“攪局者”。哥斯達黎加比較有經驗，但缺乏硬實力。2014年世界杯，與英格蘭、意大利和烏拉圭同在“死亡之組”，但被視作“唯一魚腩”的哥斯達黎加卻連贏2場率先撞線，并一路殺到8強才在點球大戰中被荷蘭淘汰。那屆大賽捧出了不少超級門將，凱勒·納瓦斯得到垂青，成就了一番永載史冊的大事業。不過被人忽視進而異軍突起的案例往往只能成功一次。雖然“納堵墻”仍是哥斯達黎加的旗手，但前場已沒有布萊恩·魯伊斯這樣的高效射手。

哥斯達黎加顯然是有想法和準備的。哥倫比亞教練蘇亞雷斯于2021年年中上任，15個月內搞了多達77人的輪番測試，22人完成國家隊首秀，其中11人是在世預賽期間登場亮相。隊內雖然仍可見到博爾赫斯和杜瓦爾特等老將，但效力于英冠桑德蘭的小將本內特更受關注。畢竟如今的中流砥柱坎貝爾也是這樣在世界杯舞臺一舉成名。蘇亞雷斯的戰術很現實：防守，求不敗，趁機偷襲。這不是多高明的策略，但總歸有希望撞到強敵自亂陣腳的時候。

然而哥斯達黎加的陣容整體估價只有1800萬歐元，只高過伊朗和卡塔爾，比沙特還低一大截。這樣的“黑馬”成色無法令人高估。而日本隊不一樣。雖然比不上歐美傳統強隊，但日本的球隊“市值”也突破1.5億歐元，與韓國、威爾士和喀麥隆同屬世界中游隊行列。日本的留洋人員數量逐年增加，森保一這套以留洋球員，尤其是德法聯賽球員為骨干的陣容體系可能在面對歐洲球隊時絲毫不感到陌生。畢竟陣中諸如鐮田大地、富安健洋、前田大然和久保健英等早就在歐戰賽場上大展身手。

森保一的選人和戰術在過去幾年間飽受批評，但他頂住壓力逐漸遴選出一批年輕但同樣具備天賦和經驗的球員來到卡塔爾。上屆日本隊那批成熟球員將驚人的團隊協作力展現在球迷面前，險些在技術對抗中正面KO可能是史上最強的比利時。雖然換了一批新人，日本世代積累下來的優勢相信還能保持，但身體對抗的短板依然是無法回避的問題。好在，如今的西班牙乃至德國都在偏執地追求控制和技術，不具備5分鐘內幾次沖吊頭球就砸穿防線的能力。日本能否抓住這風格上的差異博出一片天地？還是不小心被身體流的哥斯達黎加放倒，再度飲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