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柴夫

歷時近11個月的調查，NBA官方公布了對菲尼克斯太陽老板羅伯特·薩沃爾的處罰規定，他將被罰款1000萬美元，同時禁止在未來一年內參與太陽和菲尼克斯水星（WNBA）兩支球隊的任何事務。

事情的起因是ESPN在去年11月撰寫長文揭露了薩沃爾存在一系列種族歧視和厭女的行徑，隨后NBA聘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展開調查。整個調查過程涉及到320個受訪對象，檢視了80000份相關文件、郵件、短信、視頻等證據，最終匯總成了一份36頁的報告。報告指出，薩沃爾在工作場所存在著種族歧視和厭女行為，整個太陽隊的工作環境都是充滿敵意的。

為了大家能更好地了解這次事件的原委，The Athletic以答疑的形式為球迷進行了介紹。

NBA在調查中發現了什么？

調查報告描述了薩沃爾的一系列令人不安的行為，包括他使用帶有種族色彩的綽號，有貶低女性員工的言語和行為，對包括太陽隊內女員工在內的女性開粗俗的外貌玩笑，兩次通過裸體或展示生殖器令男性員工感到不適，50多名現任和前任員工指出，他經常貶低員工或對他們非常刻薄，有時候構成了工作規范中的霸凌行為。

但這份報告并沒有推斷出薩沃爾這一系列過分行徑的緣由，里面寫道：“薩沃爾經常采取帶有攻擊性的行為，顯然是為了激起目標的反應；薩沃爾所謂的幽默感是一種狡辯，那些顯然是不適合出現在工作場所的；薩沃爾的行為好像是表明工作場所的規范和政策對他不適用。證人觀察到，薩沃爾以說和做讓別人不舒服的事情為樂。”

律師事務所是如何獲取這些信息的？

調查于2021年11月展開，受到委托的事務所接觸了太陽隊目前的每一位員工，以及150多位前員工，另外有20名前員工主動聯系了事務所。調查組最終和320人進行了交流，其中也包括薩沃爾和12名太陽隊的小股東。在調查人員的要求下，太陽隊放棄了所有保密協議。調查人員還審查了太陽所有員工超過8萬份短信、電子郵件和其他文件，另外觀看了51場球隊留檔的會議記錄。報告提到太陽隊充分配合整個調查過程。“調查初期，調查人員了解到太陽隊的人力資源部門存在檔案不全的情況，因此調查人員拿到的人力資源檔案數量是不完整的，而且雜亂無章。”

薩沃爾本人接受了采訪，他的工作和私人郵件也都受到了調查。同時他的手機也在取證范圍內接受了審查，提供了相關的材料。

為什么NBA聯盟有權處罰薩沃爾？

調查顯示薩沃爾的行為違反了太陽隊的相關政策，同時也有悖NBA的總章程。后者賦予了NBA總裁亞當·蕭華權力，針對可能對NBA產生負面影響的行為，蕭華有權展開調查，并根據情況做出最有利于聯盟的處罰。

薩沃爾到底干了什么？

?薩沃爾至少5次使用過N開頭的種族歧視詞語，其中包括2004年一次招募自由球員的會面上，一次球隊內部團建活動中，以及兩次和某球隊家庭成員復述一次事件時。報告提到：“早在2004年薩沃爾就知道了他不應該使用N開頭的詞，即便他是要復述別人說的話。”2012-13賽季的一次隊內建設活動上，薩沃爾在總結一名球員的話時當著所有球員、教練員和高管說了N開頭的詞，當時就有一位球隊代表告訴他你不能使用那個詞。

?2016年10月，在一場對陣勇士的賽后，薩沃爾向太陽隊的一位黑人教練抱怨，為什么勇士的黑人球員可以隨便使用N詞。報告記錄了他當時的反應。薩沃爾說：“為什么勇士的那個球員可以說N詞（重復了5次該詞語）？”太陽的教練說：“你xx的不能說那個詞。”薩沃爾回應道：“我不能說N詞（重復了3次該詞語）？”

?調查發現薩沃爾“存在貶低女性員工的舉動，包括霸凌行為”。2008年，他告訴一位懷孕的女員工，后者不能再繼續擔任協調活動的角色，因為在活動舉辦時，她將會完成分娩。報告指出：“證人回憶薩沃爾說道，該員工不能再執行那項工作，因為到時候她需要母乳喂養，她的孩子更需要媽媽而不是爸爸。”該女性員工當時就哭了起來。后來另一位目睹了事件的員工告訴薩沃爾，他的行為是不合適的。不久之后薩沃爾和一名律師給該員工打去電話，說薩沃爾的行為沒有問題，“薩沃爾批評了那位證人，因為他覺得后者質疑了自己的判斷。”最終懷孕的員工保留了她的工作。

?報告提到薩沃爾六次開粗俗玩笑或者性玩笑。還給太陽的其他男性高管分享過色情內容，包括一段視頻和女人的裸體照片。

?他也讓男性員工感到不舒服。當一名男性員工跪在地上給薩沃爾進行體檢時，薩沃爾脫下褲子露出了生殖器。報告指出，2016年，當薩沃爾在教練員淋浴間洗完澡時，他赤裸地站在了一位球隊員工的面前。

?報告提到，薩沃爾會在一些時刻發表貶低女性或者不尊重女性的言論，包括對太陽隊拉拉隊員的身體和吸引力進行點評。

?薩沃爾會對球員的性生活、性取向進行評論，包括至少一次評價球員的性伴侶。還有一次，當太陽隊在2015年要招募一位自由球員時，薩沃爾表示應該讓當地的脫衣舞娘懷上該球員的孩子，這樣那名球員和這里的聯系就會更緊密，從而讓球隊獲得招募優勢。

?50多位員工都表示薩沃爾曾對員工大喊大叫或咒罵，他認為這是管理員工的一種方式，但根據太陽隊的工作政策，這已經屬于霸凌。薩沃爾否認了自己對員工大喊大叫，但他承認自己可能提高了聲音。

?報告多次指出，沒有證據表明薩沃爾的行為是受種族主義或性別歧視所驅使。

?員工們表達了對整個太陽管理層的擔憂，其中一些部分被認為是和薩沃爾的領導有關，但報告指出這里很難找到直接聯系。太陽的人力資源部門記錄不全，報告提到，由于這一原因，調查人員很難證實該組織在招聘中存在種族和性別歧視的指控。

?調查發現，對于女性員工而言，在太陽隊工作是很困難的，尤其是她們還有年幼的孩子的話。太陽高管有時候會因為女性員工的性別或者懷孕狀況對他們區別對待，調查還發現了一些太陽員工遭遇不必要的身體接觸或性騷擾的情況，其中一些沒有得到球隊的恰當處理。

?調查發現太陽高管們存在和“反同性戀情緒”相關的舉動。

為什么薩沃爾沒有遭到更大額的罰款？

在現有規定下，1000萬美元已經是罰款金額的上限。

接下來會如何？

未來一年，薩沃爾不能參與任何和NBA、WNBA、太陽隊、水星隊以及他的球隊股東身份有關的工作。他不能出席比賽，需要接受一個在工作場所表現出尊重和得體行為的培訓項目。

為什么NBA不像當初對待唐納德·斯特林一樣迫使薩沃爾放棄太陽隊？（斯特林被迫賣掉快艇隊）

現在來看，斯特林事件可能是一次孤立事件，那次丑聞影響力巨大，斯特林的言論直接被公開了，給聯盟帶來了相當大的負面影響，而且事情還發生在季后賽期間。事后，蕭華的做法顯然也沒有得到NBA老板們的普遍支持。這一次，NBA做出了類似于NFL去年對華盛頓司令隊老板丹尼爾·斯奈德做出的處罰，后者遭到性騷擾指控和在工作場所舉止不當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