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柴夫

過去多年，每當火箭球迷艾莉森·沃勒姆走進自己的衣帽間，總感覺是進入了致敬火箭舊將的展覽館。她從1990年兩連冠時期起就是火箭隊的球迷了，從21世紀初，艾莉森開始有了收集球衣的習慣。

艾莉森的收集橫跨了火箭隊發展的不同階段，她的衣柜里有姚明、弗朗西斯這種核心球員的球衣，也有“老貓”莫布里、斯科拉這些角色球員的位置。隨著詹姆斯·哈登來到火箭，艾莉森開始瘋狂收集這位超級得分手的球衣，同時她也沒忘了買一些卡佩拉、保羅、韋少的戰袍。甚至就連安東尼和考辛斯的火箭球衣她都有——兩人分別只為火箭出戰了10場和25場。

不過也正是在那之后，艾莉森停止了自己的收集，她把大部分球衣都捐了出去，只留了一些貝弗利、卡佩拉、韋少和哈登的女款球衣還掛著。“考辛斯是我最后買的球衣，在那之后我就對自己說，‘好了，夠了。’我真的長記性了。”艾莉森所指的是那件價值70美金的考辛斯戰袍。“過了一段之后，你會感覺悲從中來，因為自己的衣帽間就像是火箭舊將的墳墓。”

過去4個半賽季，沒有哪支球隊比火箭見證了更多的人來人往——有84名球員先后為休斯敦效力，同期內聯盟最多。你很難責怪像艾莉森這樣的球迷在此期間放棄自己的收藏，這種流水席一般的球隊名單迅速消耗了球迷們的耐心和鈔票。

受此困擾的絕非只有火箭球迷，沃爾、安東尼、考辛斯們只是讓他們顯得格外典型。肯巴·沃克在加盟尼克斯幾個月后便徹底淪為看客，他和家鄉球隊尼克斯分手似乎只是時間問題。韋少曾在雷霆效力了11個年頭，但他在過去三年換了三支隊伍。霍福德在2019年和費城簽下4年1.09億，但他僅僅待了一個賽季就被送到了俄城。在17年歐文想要離隊的時候，以賽亞·托馬斯告別了波士頓，他為騎士打了15場之后就被轉手送去了湖人。吉米·巴特勒為森林狼效力的總場次還不足一個賽季，然后就喊著讓球隊交易自己，接著又只在76人打了不到一年。再往前數，霍華德告別魔術之后在湖人待了一年便離開，彼時人們還對他加盟火箭感到驚訝，但如今這種明星換隊的情況早已屢見不鮮。

你感覺球星換隊變得更加頻繁了？現實就是如此。回望過去，以每十年作為一個單位，球員整體在賽季間換隊的比例不斷上升。根據統計，在1980年代，平均每個賽季后會有16.8%的球員去往新東家，這個比例在1990年代和2000年代分別來到22%和23%。而到了近期的2010-20期間，這個比例升到27%。

當我們把目光投向頂級得分手時——通常都是明星球員，這個比例同樣在提升。在2010-20期間，聯盟前三得分手第二年換隊的比例是20.6%，創造歷史紀錄。

我們開始更加頻繁地看到，當一支NBA球隊發現新援存在磨合問題時，他們迅速就翻篇了。沃克去年宣布加盟尼克斯時引起了紐約球迷的轟動，他也促進了球隊的球衣銷量。但賽季開打只過了4周，主教練湯姆·錫伯杜就宣布他暫時跌出了輪換。后來，尼克斯受困傷病和疫情又曾啟用沃克，但眼下這名控衛再次被雪藏。

“就在尼克斯剛簽下沃克的時候，我買了他的球衣，然后想，‘這是個多棒的故事啊，這肯定很酷。’”29歲的尼克斯球迷斯科特·沃爾斯說，“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甚至直接沒球打了。而我會覺得，‘我還會穿這件球衣嗎？’”

沃爾斯和其他幾名買了沃克球衣的尼克斯球迷心態不錯，他們說自己可以接受現狀，因為沃克在NBA的成就和他作為紐約傳奇人物的經歷不會被抹去。但這種事又怎么會是頭一次發生？

沃爾斯自己就曾買過林書豪的紐約球衣，他是那股“林旋風”的見證者。但到了2012年夏天，紐約管理層決定不匹配火箭為林書豪開出的報價。后來在2019年，沃爾斯還買了波爾津吉斯的尼克斯T恤，當兩周后就過時了——他被交易到了達拉斯。

“那件啊，我只能安慰自己買的是30美元的T恤，而不是120美元的球衣。”沃爾斯苦笑著。

雖然球員更加頻繁的換隊讓某些球迷放棄了收集，但在更廣闊的視角上，NBA的球衣銷量并未受影響。根據NBA官方給出的數據，NBA球衣銷量在過去6年中有5年呈兩位數百分比增長，球衣的總銷售額始終占到所有周邊產品銷售額的40%。

針對一些球衣收集者，他們也有躲避風險的措施。比如美國運通提供退換服務，當你在購買球衣90天內發現該球員被交易時，便可以免費更換球衣。而76人的27歲球迷伊森·賈爾斯則選擇從中國購買打折款，這些小庫里、霍福德、科溫頓的76人球衣價格普遍在40美元左右。

“如果現在買球衣的話，我會買復古款。”35歲的賈梅爾·卡特勒說，他不僅是尼克斯球迷，也是籃球媒體從業者。卡特勒目睹了斯普雷維爾、阿里扎、弗朗西斯、費爾頓們被送走，還有阿蘭·休斯敦的退役。

當然了，有很多交易是球員驅動的。詹姆斯·哈登一年前逼宮離開火箭，今年他又轉身投入了費城的懷抱。艾莉森依然支持哈登，她之前還買了一件哈登的籃網球衣，但她也直言：“我為他離開火箭感到高興，因為這里的老板不愿意多掏錢，而他的隊友要么實力不足、要么經歷傷病困擾。但籃網的情況有些不同，他在那里扳動開關的做法看上去不太好。我還是支持他，但我感覺自己比他更相信布魯克林一些。”

艾莉森甚至已經買好了一張籃網4月的主場球票，準備送給自己的侄子作為大學畢業禮物，她的侄子是杜蘭特的球迷。艾莉森本計劃穿著哈登的球衣到場支持他，但交易就那么發生了。“我可能再也不能穿著它去看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