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2021年，見證了很多變化。

英超成為五大聯賽的老大，西甲的衰敗難以遏止。三件事，高度概括了今年歐洲足壇的劇變：首先是歐冠，其次是梅西離開巴薩，最后是歐超。

英超逐漸壓倒西甲

先說歐冠。時隔一年，又是兩支英超球隊會師歐冠決賽。兩年前利物浦和熱刺交鋒，實力上的差距頗為明顯，熱刺在晉級途中把狀態耗盡，即使凱恩傷愈復出，熱刺也是強弩之末。今年的決賽，深藍淺藍旗鼓相當，曼城歷經多次大熱倒灶，終于如愿闖入決賽，切爾西雖然英超爭四磕磕絆絆，但在杯賽十分穩健，實力和曼城也差不多。切爾西最終奪冠，運氣占一部分，且是很大的一部分，將帥的能力占一部分。歐冠雖是杯賽，但因帶上了小組的聯賽機制，是檢驗一個聯賽、一家俱樂部綜合實力的公允標準。

英超在最近5年的歐冠，進步顯著，步步扎實。2017-18賽季，英超頭一回5隊參賽，全部過關進入淘汰賽，只有切爾西未能拿到小組頭名，倒在巴薩腳下。翌年，英超4隊打進8強，3隊打進4強。隨后一季，英超又是4隊攜手出線，本賽季亦然。歐冠小組測試聯賽實力，最近5個賽季（含本賽季），英超共有20隊次打進淘汰賽，13隊次頭名出線，闖入四強5隊次，包攬決賽2次。同期西甲，入圍正賽的球隊數量和英超一致，也是21，但出線隊次為17，其中頭名出線8次，次席更多，9次。西甲還做不到5隊一道小組突圍。

本賽季，馬競和比利亞雷亞爾要到最后一輪才落實晉級，一度很可能不能晉級。最令人震驚的是：歐冠淘汰賽的常客巴薩，降級去打歐聯杯。再對比兩家聯賽小組排名的分布：曼城5年都是頭名，利物浦只有1次不是頭名，這兩家連續5季出席正賽。未能全部出席正賽的3隊中，切爾西入圍4次，1次第一，3次第二；曼聯和熱刺均入圍3次，前者兩次第一，1次第二，后者1次第一，2次第二。西甲只有皇馬次次出線，沒有一隊能牢據第一。皇馬最佳，只有3次第一，巴薩也是3次；馬競則只有1次第一，3次第二；塞維利亞兩次出線，瓦倫西亞和比利亞雷亞爾各有1次。無論從球隊檔次還是晉級方式，英超都贏了西甲。

你可能好奇：皇馬為什么有2次拿不到小組第一？一次被熱刺壓制，另一次被巴黎圣日耳曼放倒。歐冠淘汰賽，更多的是考驗主教練臨場用兵和調配資源的能力。16強基本在2月中下旬開打，此時聯賽格局接近明朗，大陸4個聯賽的國內杯賽也大多推進到至少8強。而此時的英超，聯賽杯決賽還沒打，足總杯剛進入32強。從比賽的負荷看，英超代表比大陸同行更重。兼顧兩線，三線爭冠，輪換的力度和人選是否得當，都影響賽季成敗。皇馬自2018年奪冠，此后兩季沒進8強，上賽季4強止步。巴薩更是年年退步，從4強一直退到小組第三改道歐聯杯。

過去4個賽季的歐冠8強及之后的階段，西甲也是一年不如一年。2018年8強3隊，皇馬一家進半決賽并奪冠；2019年8強1隊、4強一隊，但無緣決賽；2020年8強兩隊4強團滅，上賽季皇馬復刻2年前的巴薩，只是過程沒巴薩那么丟人。除了皇薩，西甲還有塞維利亞和馬競進過8強，但最遠也就到8強。淘汰賽狹路相逢10隊次，英超逐漸壓倒西甲。過去4季，英西共在淘汰賽打了19場，西甲9勝4平６負略勝一籌。從2018-19賽季起，天平向英超傾斜：皇馬2次出局是英超所為（曼城和切爾西），利物浦4球逆轉巴薩，切爾西能在上賽季連續淘汰馬德里雙雄，皇馬卻做不到連續淘汰英超對手，曼聯被塞維利亞淘汰，利物浦未能越過馬競，皆屬當季冷門。

梅羅出走，西甲滑坡主因

C羅和梅西先后離開西甲，可謂西甲整體滑坡的主要原因。此二人，是過去十幾年西甲黃金期的兩大支柱，無論是流量還是成績，都靠他們引領。C羅2018年夏窗離開皇馬，導致后者隨后3季最多歐冠4強止步，西甲只拿一屆。C羅不再和梅西針鋒相對，對巴薩有利有弊。積極的一面，是巴薩蟬聯了西甲，消極的一面，則是巴薩和梅西同時滑坡，過去兩季從亞軍退到季軍。本賽季巴薩很可能無法確保前4。梅羅離開，對西甲造成的損失是多重的。競技下滑是一方面，場下營收的損失，經疫情放大，令人觸目驚心。巴薩寅吃卯糧，虧空巨大，以至于梅西主動減薪一半都無法續約。而失去梅西，又反過來讓巴薩陣容老化的痼疾益發嚴重。

西甲黃金期始自2009年巴薩奪得大滿貫，同年銀河戰艦再啟。整整10年，西甲奪得隨后7個歐冠，其中兩屆決賽是馬德里內戰，不曾4強團滅；梅羅均在7次凱旋中作出巨大貢獻。而國際米蘭、拜仁和切爾西均須戰勝巴薩方能打進決賽。換言之，這10年強盛，梅西管了前半截，C羅負責后半截。沒有這兩位巨星，西甲不可能有如此輝煌的成就。

又因為有梅羅作為招牌，皇薩在引援上又多一個競標的籌碼，“能和梅西（C羅）同場競技”這話，對于很多二三線球星有極大的吸引力。兩人又為俱樂部的營收超越英超的曼聯和利物浦，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皇薩以他倆作為幌子，又開始滲透傳統上屬于英超球隊的海外地盤。梅西今年轉投大巴黎，不僅巴薩失去巨大招商機會，西甲的版權銷售也被波及，晚上熬夜看西甲的本就不多，梅羅離開，看的人更少。

梅羅離去，加上疫情，迫使皇馬巴薩將“歐超”的時間表提前。此事激起各界強烈反彈，但如果英超6隊不退出，歐超絕不至于48小時就垮臺。歐超事件發生在今年4月下旬，也是巴薩留住梅西的最后機會。歐超的存亡取決于英超，本身就說明西甲（其實就是皇薩）的地位和號召力，不足以讓概念成為現實。

英超扭虧為盈，恢復強盛——雖然經歷10年蟄伏——得益于版權捆綁銷售，以及10年前啟動的內部限薪。這一做法迫使西甲放棄多年皇薩自行決定版權銷售的活法，逐步向英超模式靠近看齊。不只是西甲，意甲也在五六年前走上了同一道路。歐超，究其本質，更像是皇馬、巴薩、尤文這些“老錢”搞垮英超的企圖。曼城在瑞士體育法庭對歐洲足聯大獲全勝，意味著通過歐洲足聯打壓這條路走不通了。

挖英超頭牌也不行。不僅成本高，且未必見效，阿扎爾和庫蒂尼奧是兩個典型例子。回首10年，西甲的黃金期無非就是梅羅時代的起始。沒了兩位巨星，西甲的“板凳深度”不如英超，長期斗下去英超獲勝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