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柴夫

6名猛龍球員登上飛機，準備前往芝加哥和公牛一戰——一趟飛往幽靈比賽現場的幽靈航班。飛機上人頭寥寥，因為主教練尼克·納斯讓大部隊都留在多倫多了，他不希望發生意外，讓太多人在節日里和家人分離。

“全隊出現一個陽性就可能讓你留在芝加哥過圣誕。”納斯說。

通常，猛龍的客場團隊有60人左右，但那一次他們就帶了20個人，盡可能把人數壓到最低。“三輛大巴運6個球員，大概就是這種感覺。”納什說。

自打新冠在2020年3月席卷NBA，猛龍成了受疫情影響最大的球隊之一。他們2020-21賽季一整年無緣在主場出戰，如今主場也只允許放進50%的觀眾，眼下則有大批球員觸發健康安全協議——算上當地時間周三進入協議的阿奴諾比，他們發現自己去往芝加哥的團隊只有4人能出戰和公牛一役。

“在我周一去睡覺的時候，我們用困難特例簽了3個球員，第二天一醒來看到簽了第4個，然后落地芝加哥時簽了第5個。”納斯說。這些救火隊員都需要登場才能確保猛龍和公牛一戰可以照常進行，納斯賽前根本來不及和新援多說什么，只能介紹一下球隊的體系和理念。“都是很簡單的東西，比如界外球怎么發之類的。”他說。

但到了那一天，隨著猛龍簽下的替補球員也有人被檢陽性，比賽被推遲了。

這就是NBA聯盟各隊眼下所面對的現狀，不僅是猛龍受到疫情沖擊。奧密克戎變種威力駭人，眼下有11支球隊至少5人躺在健康安全協議里，9場比賽被迫推遲。賽季至今有140名球員先后觸發協議，本月至今已經多達123人。而此時此刻，距離NBA無比看重的圣誕大戰比賽打響還有不到30小時，杜蘭特、東契奇、特雷·揚、濃眉這些明星球員的出戰狀態仍是未知。

北京時間12月15日和猛龍一戰前，布魯斯·布朗站在巴克萊中心的更衣室內環顧四周，詹姆斯·約翰遜、本布里、米爾薩普都已經觸發了健康安全協議，而這些人的更衣柜就在他左右。“我覺得病毒沒理由跳過我只感染身邊人吧。”布朗嘀咕著。

很快他換好衣服去球場上熱身，多名隊友無法出戰讓籃網的熱身陣容有些奇怪。在過去兩次比賽日檢測都順利通過后，布朗心想自己或許真的足夠幸運，沒有染上病毒。可就在開場跳球前，籃網助理總經理杰夫·皮特森招手把布朗喊回球員通道，然后告訴他賽前的兩次檢測有一次結果不確定，聯盟需要他進入健康安全協議。于是布朗被帶到一間空屋子里，得到自己的衣物后便要從貨運通道離開場館。

很快布朗發現自己并不孤獨，因為哈登已經在那了，“大胡子”是在力量房里被告知自己觸發了健康安全協議。伴隨著場內球迷的歡呼，哈登和布朗面面相覷。

“你覺得不舒服嗎？”哈登發問。

“沒有啊。”布朗說，“你呢？”

哈登表示自己也沒有癥狀，他很好。

兩名籃網球員都完全接種了疫苗，布朗更是在9月就曾感染過一次新冠病毒。“但這是新的變種了。”布朗說，這就像給所有人的抗體按下了重置鍵。

布朗和哈登當時是籃網第6和第7名觸發協議的球員，后來這個名單擴大到了10人，包括MVP候選人凱文·杜蘭特。他們不得不先后簽了4名臨時工。

與此同時，球隊不得不做出決定：他們同意讓歐文只打客場。由于疫情兇猛、無人可用，籃網希望召回歐文減輕哈登和杜蘭特的負荷——讓一個沒打疫苗的人來救疫情之下的火，這一幕頗為諷刺。

黃蜂3天內5人觸發協議，魔術2天5人觸發，騎士6天8人觸發，森林狼4天5人，綠軍4天7人，猛龍5天8人，獨行俠4天6人，老鷹4天6人，國王3天6人，公牛8天8人，尼克斯8天6人，湖人6天8人（外加主帥沃格爾）。

太多球員迅速倒下，發展聯盟球員一股腦涌入聯盟。周日勇士和猛龍一戰，兩隊共有12名球員過去三季曾在發展聯盟征戰。周五魔術和熱火有9人過去三年打過發展聯盟，綠軍簽了告別NBA3年之久的40歲老將喬·約翰遜。截至當地時間周三晚，本賽季出戰過的球員人數已經達到501人，創造了進入1月之前的歷史紀錄。

疫情的蔓延讓聯盟內部氛圍緊張，公牛就公開表達了不滿，他們認為并非所有球隊都像自己一樣高頻次地對球員做核酸檢測，這意味著其他球隊存在陽性而不自知的球員，這等同于放任病毒在場上傳播。事實上早在賽季初，一些NBA總經理就認為不再每天檢測意味著病毒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傳播。

“在我看來，NBA不對球員和員工檢測的做法會引發問題。”雷霆總經理普雷斯蒂9月下旬說。

截至目前，當一支球隊出現陽性病例后，他們也不會強制要求所有人接受檢測，聯盟的規定只是鼓勵相關人員做檢測。同樣，當一支球隊和一支爆發疫情的球隊交手后，也只是自愿選擇是否接受檢測。

“賽季初我們尋問聯盟，他們是否會考慮更頻繁地進行檢測。”一位資深運動訓練師說，“他們說不會。”一位總經理表示：“公平地說，不再高頻率地進行檢測才讓我們走到今天這步。”

由于沒有強制要求，所以NBA球隊各自為陣，他們選擇的道路也不盡相同。這也是為什么有人提議，干脆讓無癥狀感染者也繼續打球，但這一提議讓NBA和球員工會感到擔憂，他們目前不考慮這么做。

無論怎樣，NBA都無法在這次疫情中找到完美方案。但不管是官方、球隊還是球員，他們在減少財務損失方面的目標是一致的，這也是為什么比賽到現在都沒有被叫停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