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孔德昕

北京時間11月5日，ESPN放出重磅猛文，揭秘菲尼克斯太陽隊老板羅伯特·薩沃爾過去多年種族歧視和厭女的丑聞。我們一起看看ESPN的高級作者巴克斯特·霍姆斯為我們還原出了怎樣一番駭人聽聞的景象。

美國當?shù)貢r間2016年10月30日，太陽主場迎戰(zhàn)勇士。當時的主教練厄爾·沃特森僅僅迎來執(zhí)教球隊的第三場比賽，他面臨著帶隊和強大的勇士競爭的難題。最終太陽輸給對手，遭遇開季三連敗，但他們打得不算慘淡，一度在上半場領(lǐng)先對手13分，最后是6分惜敗。

輸球后，太陽老板羅伯特·薩沃爾走進了球隊更衣室。“你知道為什么德雷蒙德·格林能在場上不斷喊著‘黑鬼’（N開頭詞語，其他人種對黑人使用時帶有種族主義色彩。）嗎。”據(jù)悉薩沃爾不斷重復著N開頭的詞。

“你不能說那個詞。”身為黑人和西班牙裔的沃特森對薩沃爾說。

“為什么？”薩沃爾反問，“德雷蒙德·格林就說了。”

“你XX的不能說。”沃特森爆了粗口。

據(jù)知情人士透露，自打薩沃爾在2004年買下太陽隊以來，這種行為絕非少數(shù)，這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案例。在采訪了超過70位太陽過去和當下的雇員后，所有人都形容在薩沃爾掌管球隊的17年里，隊伍內(nèi)部的文化和氛圍是有毒且充滿敵意的。一些人透露薩沃爾會在辦公室里不斷重復用到那些有種族歧視色彩的詞語，還有人講述了薩沃爾令人不適和帶有歧視女性色彩的行為，比如他曾向員工傳閱自己妻子身穿比基尼的照片，并和別人談?wù)撈拮訛樽约嚎诮坏拇螖?shù)。另外有人說這位老板營造了一種環(huán)境，讓員工覺得他們是他的財產(chǎn)，甚至有一次他問一位女性員工，自己是否 “擁有 ”她。

一位太陽隊的聯(lián)合股東在談到薩沃爾時說：“他的種族主義和厭女行為已經(jīng)越界了，他是個令人難堪的老板。”

某位前太陽隊高管則表示：“從厭惡女性或種族的角度，關(guān)于薩沃爾你說出什么都不會令我感到驚訝。”

薩沃爾通過自己的法律團隊否認了關(guān)于自己使用種族歧視敏感詞的說法。“我從來沒有用N詞稱呼過任何人或任何群體，或者用N詞指代任何人或任何群體，無論是口頭還是書面的。它是可惡的、丑陋的、詆毀的，違背我所相信的一切。”

但薩沃爾承認自己多年前確實說過這個詞。“有一次一名球員在說球隊內(nèi)部要彼此支持，然后他帶出了那個詞，我就說我不會用那個詞，我會說大家要團結(jié)一致。后來一位助教找到我，對我說我不該說那個詞，即便我是引用別人的話。而我立刻進行了道歉，并且再也沒有說過那個詞，N開頭的詞從來也不在我的字典里。”薩沃爾通過律師表示。

至于2016年和勇士那一戰(zhàn)，薩沃爾通過律師表示自己沒有和沃特森進行過交流，而是和一名球員進行談話，該球員因為在比賽中說了那個詞吃到技術(shù)犯規(guī)，而薩沃爾鼓勵他上訴，因為格林也曾在比賽里用那個詞——后來那個技犯確實被取消了。

薩沃爾否認沃特森的描述。“這絕對是假的，我清楚記得那一場比賽和當時的情況。當然，我自己從沒有說過那個詞，我用的是‘N詞’來指代的那個詞，并不是直接說的那個詞。讓我再澄清一下，我當時絕對沒有表達過，黑人能用這個詞所以我也能用的態(tài)度。”

該球員通過經(jīng)紀人表示，自己當時好像是因為說了N詞吃到了技犯，但他不記得自己和薩沃爾有過交流。另外沃特森告訴ESPN，薩沃爾和自己對話時，房間里沒有球員。

多名現(xiàn)任和前任太陽員工還向ESPN講述了太陽管理層的其他行為，他們認為這一切造成了一個有毒的、充滿敵意的工作環(huán)境。雖然沒有人說薩沃爾直接參與了這些事，但許多人認為是薩沃爾自己的行為促成了一種文化，影響了組織內(nèi)其他一些高管對待員工的方式。ESPN多次想要采訪薩沃爾，后者則和太陽一起發(fā)布了三份公開聲明，否認這一切指責。太陽總經(jīng)理詹姆斯·瓊斯則發(fā)布簡短聲明表示：“這些說法描述的都不是我所尊重、喜歡的羅伯特·薩沃爾。”

太陽隊總裁兼CEO的賈森·羅利也為薩沃爾辯護：“這個故事完全是無理取鬧和虛假的。它完全不能代表我并肩工作了15年的羅伯特·薩沃爾。他不是一個種族主義者，也不是一個性別歧視者。”

NBA發(fā)言人邁克·巴斯表示聯(lián)盟沒有接到過任何關(guān)于太陽內(nèi)部有不當行為的投訴，球員工會執(zhí)行董事米歇爾·羅伯茨也表示她不知道有任何來自于球員的關(guān)于薩沃爾和太陽隊的投訴。“除了詹姆斯·瓊斯和保羅，我們和太陽隊沒有太多官方層面的接觸，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和薩沃爾的接觸。”羅伯茨表示。

“如果有專員來太陽隊調(diào)查一番的話，他會為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感到震驚。”一位當下的商業(yè)運營員工告訴ESPN。

從薩沃爾買下太陽起，苗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2004年太陽取得29勝53負，薩沃爾掌管球隊后第一個主要決策就是要簽下史蒂夫·納什。當時薩沃爾、納什的經(jīng)紀人比爾·達菲和2003年的最佳新秀小斯坐在一起聊，后面兩位都是黑人。據(jù)悉當時薩沃爾在談話里讓其他人感到不適，大家認為他在使用種族敏感詞時顯得無所顧忌，不斷重復“黑人”這種詞語。

最終太陽還是簽下了納什，但一位當時在隊內(nèi)的高管是這么形容的：“即便有薩沃爾，我們還是簽下了納什。”

在采訪過程中，超過6位太陽雇員表示薩沃爾曾在轉(zhuǎn)述其他黑人球員的說法時，直接就用了“黑鬼”這樣的詞，一位前高管曾對他說：“嘿！羅伯特，你不能說這個詞！”

2013年，薩沃爾在解釋自己為什么更想雇用林賽·亨特而不是丹·馬爾利擔任球隊主帥時說：“這些黑鬼需要一個黑鬼來執(zhí)教。”后來在2016年雇用沃特森的時候，他也表達了黑人球員需要一個黑人教練帶隊的觀點，并表示“他們說的是一類語言”。

2016-17賽季后半段，太陽選擇擺爛，他們讓布萊德索枯坐板凳。到了隨后的夏天，布萊德索擁有提前續(xù)約資格，薩沃爾不愿提前給他合同，他質(zhì)疑布萊德索的出勤和帶隊表現(xiàn)。最終演變成了布萊德索的經(jīng)紀人，Klutch Sports的老大里奇·保羅和薩沃爾直接談判。交流過程中，里奇·保羅面對薩沃爾的質(zhì)疑直接開懟：“我們聊的不是網(wǎng)球。（薩沃爾年輕時練過的項目。）”

結(jié)果薩沃爾爆發(fā)了，據(jù)兩位知情人士透露，他轉(zhuǎn)頭就讓沃特森和Klutch Sports解約，如果他不在10天內(nèi)解約，薩沃爾就炒他魷魚。沃特森講述了當時二人的對話，他詢問薩沃爾是不是認真的，并跟他解釋這么做會帶來怎樣嚴重的后果，薩沃爾則回應(yīng)：“我知道你倆是一個種族的，我就問你，你有多想要自己的工作。”

隨后二人爆發(fā)了激烈爭吵，最終沃特森在新賽季開打三場比賽后下課。另外包括沃特森在內(nèi)的多人都表示，太陽高層缺乏種族多樣性，這是球隊的一大問題，他們提到薩沃爾認為種族多樣性不利于管理。當然，薩沃爾也否認了上述的所有指責。

在薩沃爾擔任老板期間，他曾多次向員工表達自己是多么狂熱的太陽球迷。多位前太陽長期雇員透露，在一次會議上，他拿出了一張自己妻子身穿太陽隊比基尼的照片給大家傳閱。“我們像傳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傳那張照片，那感覺就像，我們到底怎么辦？你懂的，那只是這個男人早早暴露出來的一角。”一位前高管說。

薩沃爾通過法律團隊對此回應(yīng)：“這個例子完美說明了故事是如何被扭曲的。那是我買下球隊的第一年，一個當?shù)氐姆b零售商當時獲得了銷售NBA官方品牌泳裝的許可，他們給我寄來了樣品和廣告宣傳冊。我就給我的妻子拍了一張照片，然后把照片和廣告冊都給了球隊負責監(jiān)督商品的人，告訴他；‘這是他們的廣告冊，他們的泳衣是這樣的，如果你有興趣把這條產(chǎn)品線加入到球隊商店的話，就給他打電話。’”

十多名員工記得薩沃爾在會議上發(fā)表過淫穢言論，包括討論他的妻子為他口交的次數(shù)。四名前雇員表示在幾次全員會議上，薩沃爾聲稱自己需要佩戴特大號的避孕套。還有前雇員表示他會詢問球員的性生活情況。

“女人沒什么價值，女人只是財產(chǎn)。”一位太陽前女性雇員說，“我覺得在他心里女人完全比不上男人。”

此外，薩沃爾曾因為一名女性員工懷孕而告訴她不能再擔任當時的職務(wù)，這被視為違反了歧視和就業(yè)法，隨后太陽管理層成員很快斥責了薩沃爾的說法，并讓該女員工繼續(xù)工作。另有兩位員工透露，薩沃爾曾在罵哭了一位女雇員后說：“你們這里的女人為什么總是哭哭啼啼？”事發(fā)之后，薩沃爾還組織自己任CEO的銀行的女員工和太陽女員工聚餐，理由是他覺得銀行的女性更堅強。

一位前太陽市場部女員工透露，薩沃爾總會使用類似于“我擁有你嗎？你是我的嗎？”這樣的說法。

“他想讓你感覺自己是屬于他的。”該員工表示。

還有多位員工提到薩沃爾在不同的場合都把員工或球員形容成自己的“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