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楊健

身為小組賽拿分僅次于意大利、比利時和荷蘭的存在，7分壓過西班牙頭名出線的瑞典，早已憑借獨樹一幟的穩守反擊消耗戰，成為潛在的黑馬選手。然而面對驚險趕上出線末班車的烏克蘭，場面大好的北歐海盜，卻在比賽還剩20多分鐘結束時，莫名其妙地放棄了還算流暢的進攻，試圖等到加時賽對手體能下降時再予致命一擊。但人算不如天算，加時賽如期到來，但先亂了陣腳的卻是人在明處的瑞典，丹尼爾松的紅牌、多夫貝克的讀秒絕殺，是給沉迷“折磨流”的瑞典最響亮的兩記耳光。

3場小組賽，瑞典隊讓出場面、只求效率的風格，可謂獨樹一幟：小組賽階段的591次成功傳球，是所有參賽隊中最少的，29.6%的控球率和69.9%的傳球成功率，也在24強中墊底。但2場零封之外，4個進球拿到7分，經濟實惠得令人眼紅。

然而本場瑞典隊的如意算盤，卻在開場不久便告落空，津琴科的凌空抽射，使瑞典不但要傾巢壓出，對抗強度也不斷提升。好在他們仍有一個最佳狀態的福斯貝里，后者禁區外起腳擊中扎巴爾內變線，成為隊史首位單屆歐洲杯至少打入4球的球員，也是隊史第6位單屆大賽進球4+的球員。前5位分別是哈姆林(1958年世界杯，4球)、西蒙森(1958年世界杯，4球)、埃德斯特羅姆(1974年世界杯，4球)、達赫林(1994年世界杯，4球)和肯內特·安德森(1994年世界杯，5球)。近27年來，瑞典隊再次迎來單屆大賽連續3場破門的球員，本屆歐洲杯瑞典隊合計只入5球，福斯貝里便包辦了4個。

然而，重回同一起跑線的瑞典，仍改不了小富即安的秉性。瑟多爾丘克爆射中柱彈出，似乎讓主帥安德松想起了小組收官戰萊萬2次頭槌中柱時的驚惶，盡管進攻端福斯貝里一次兜射打中立柱根部，一記遠射又悶在橫梁上，但球隊已經明顯收縮防守，前場只靠個人能力組織零星進攻。畢竟，以球隊更加牢靠的防線和后手儲備，加時賽瑞典隊贏面似乎更大。然而小組賽3場都保持冷靜發揮的后防中堅丹尼爾松，卻在加時上半時僅戰8分鐘后，便魯莽地飛鏟別謝金，直接被紅牌驅逐。這個傷人動作，讓瑞典隊就此陷入了全面被動。

自2000年歐洲杯半決賽的努諾·戈麥斯之后，時隔21年，再度有球員在加時賽被罰下，而此前瑞典隊連續24場歐洲杯戰事無人被逐，諸強中僅次于意大利。彼時戈麥斯是因質問裁判點球判罰被請出球場，而這次丹尼爾松則是戰斗性減員。少一人的瑞典，被讀秒絕殺，著實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

賽后，完成6次射門、3次過人和2次關鍵傳球、被評為全場最佳的福斯貝里心有不甘：“我認為我們是場上表現更好的球隊，我們第一粒丟球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在那之后我們還兩次擊中了門框。我認為我們配得上更好的結果，不過今天運氣不在我們這一邊。少一人的情況下我們仍在團隊作戰，在最后一次進攻中，一腳傳中和一次頭球，他們破門了，這是讓人極其難以接受的。我寧愿自己一球不進換取球隊的晉級，我非常難過，我們原本擁有比這更大的目標。”

全場表現平淡，神態過于輕松的庫盧塞夫斯基也表達了遺憾：“比賽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昨晚在看到法國被淘汰出局之后我說過，‘足球是殘酷的’，今天換成我們經歷這一切。足球給了我們很多，但它拿走了更多。”

進入2021年，常規時間保持不敗的瑞典，以最刻骨銘心的方式告別了歐洲杯征程，安德松堅壁清野的踢法固然換來了出線，卻也遭到了慘烈的反噬。瑞典主帥賽后仍保持著一貫的倔強，“我們本來在一起做出了很好的成績。而且我們已經接近取得更大的成就了，我們留下了輝煌的戰績，因為瑞典從2004年以來就沒有小組出線過。這可能是我足球生涯中最痛苦的經歷，每個人都很失望，很沉默。沒什么可說的，因為沒什么用。時間會治愈這一切，這太殘酷了。”

誠然，伊薩克、庫盧塞夫斯基、林德勒夫甚至福斯貝里，仍可在2024卷土重來，但格蘭奎斯特、塞巴斯蒂安·拉爾松、盧斯蒂格乃至今夜的罪人丹尼爾松，或許等不到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