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蘭帕德走人，圖赫爾接任，切爾西換帥一事如今就已經算是翻篇，但它留下的故事還是能讓人咀嚼一番：除了燒錢沒立馬換來成功以外，坊間傳聞前任主帥與俱樂部高層格拉諾夫斯卡婭女士的交惡也是個好話題——無論傳聞的真實程度有多高，它都反映出了“主帥總監分權制”的弊端。這種流行于歐洲大陸的俱樂部構架曾被認為是英超前進的大方向，眾多球會都因它而拋棄了傳統的英式Manager“一手抓”模式。

但顯然，切爾西的情況再度說明這種“先進制度”并非萬能藥。雖然理論上制度本身并沒有根本性的錯誤，但落實到具體實例上，就難免會出現像藍軍遇到的這種問題：俱樂部方面所提供的，實際并不是主帥想要的，哪怕前者給的看上去很多，也會因為后者消化不了而起到反作用。

誠然，蘭帕德的執教水平和應對能力是值得懷疑的，畢竟他2018年才開始單飛，回到英超前也只有帶隊拿到英冠第6的履歷。但問題是切爾西有麻煩也不只在他這一任。從多年前二進宮的穆里尼奧不滿前總監埃梅納洛總是該買的買不來買到的都沒用，到孔蒂鬧事要與阿布的左右手格拉諾夫斯卡婭的爭權，分權制度間接導致“內亂”已是藍軍的傳統。這也讓人疑心圖赫爾未來也有可能會步入前任的后塵，畢竟與總監鬧別扭，德國人早有前科。

話說回來，切爾西雖然有過幾次動蕩，導致換帥頗為頻繁，過去數年之中他們也收獲了包括英超冠軍、足總杯冠軍和歐聯杯冠軍在內的多項榮譽。如此算不算是“制度的勝利”？仔細推敲的話其實不太說得通。藍軍之所以能夠在反復折騰下過得“還不錯”，主要還是因為老板阿布的家底撐得住。而“先進制度”為俱樂部帶來的，最近幾年最值得稱頌的成就其實也就是坎特的引進。除此之外，以“格姐”為首的制服組可以說是昏招連連，比如當初庫爾圖瓦要走藍軍卻不早做準備，臨到頭了才8000萬歐買斷難堪大用的凱帕，簡直是經典的蜜汁操作。

從理論上來講，傳統的英式主帥大權獨攬的模式確實有不小的風險，縱然是溫格這樣的一代名帥，在執教阿森納后期也被認為是獨木難支應該有人幫襯。可分權過后就能“人多力量大”？倒是互相干擾拖累球隊的情況更容易讓人記住。其實就足球領域而言，成功與否的關鍵恐怕并不在于俱樂部的構架，而在于擔任要職者的才能——所以主帥的水平才被人們特別地看重。而在球員進進出出的大權由各種總監主導的時候，這也意味著俱樂部不僅要有一名好的Head Coach，還得有懂行的Director 。

麻煩之處就在于好教練已經不太好找，水平高超的總監也是稀罕物。萬一兩人還不對付（比如圖赫爾和萊昂納多），那就算是“最強團隊”也得拆伙重來。在看球員的眼光方面，切爾西的格姐肯定不能算是高手。而送走溫格立馬就開始內部改組的阿森納，也在總監的問題上走了不少彎路。曾幾何時，桑列伊頂著前巴薩總監、“談過內馬爾”的閃亮頭銜來投，讓人一度以為槍手會在引援賣人的手段上大大增強，但結果他們對外“戰績”不佳，內部斗爭還白白浪費了俱樂部不少時間和金錢。由于桑列伊傾向于“走關系”背靠超級經紀人的引援路線，喜歡用數據分析來鑒別球員的首席球探米斯林塔特被擠走，而后者曾是幫助槍手拿下奧巴梅揚的功臣。

幾番折騰之后，阿森納的主帥從埃梅里換成了阿爾特塔，桑列伊也于去年8月離任，剩下前巴西中場埃杜擔任技術總監與主教練合作。就目前的情況來，兩位前阿森納中場的關系還算不錯，沒有明顯的隔閡，但埃杜的業務水平能夠幫助到阿爾特塔多少，這還著實不好說。畢竟槍手本賽季引進的新援之中，最大牌的威廉明顯廉頗老矣，而該隊最近之所以能夠轉危為安，靠的也主要是青訓小將的閃光。

關于好總監難尋的問題，我們還可以看看史蒂夫·沃爾什的經歷。這位前萊斯特城首席球探曾被認為是“藍狐童話”的幕后締造者，因為挖掘坎特、馬赫雷斯和瓦爾迪都有他的功勞。但2016年沃爾什轉投埃弗頓之后，他的成功光環很快就褪去了。當年升任為太妃糖隊史首位足球總監，沃爾什為該俱樂部花出去了超過1.5億英鎊，但換回來的只是自己的短命任期以及主帥科曼的怨言：如果最該買的中鋒能買到，也不至于提前下課……

“我想要沙發，他們卻買來了臺燈。”這是貝尼特斯關于分權制度下主帥要求得不到滿足的經典論述。表面上總監們和主帥理應為同一球隊、同一目標奮斗，但實際上他們會存在能力、思路甚至是立場上的偏差，結果就是主帥想買的球員來不了，總監物色的人選主帥又不想用，增加了不和諧因素的出現可能。最近德國方面就有一條傳聞，宣稱拜仁主帥與俱樂部體育董事薩利哈米季奇關系緊張。其中原因，正是前者認為球隊實力相較上賽季已經有所下滑，而后者卻表示自己去夏已經簽了不少新援，主帥的工作應該包括“把新援提升到符合拜仁要求的水平”。

提升新援水平肯定也算是為了俱樂部好對不對？但制服組挖個坑讓教練組來填，這樣的操作又有多少人樂意自己吃虧受罪？坊間傳聞弗利克已經有賽季結束后就跳槽的打算了，雖然這未必能夠成真，但也表明“先進制度”反坑球隊的戲碼還有可能繼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