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2020，注定是個與眾不同的年份，在人類歷史上都會留下特殊一筆。而就牽扯極廣的國際足壇來說，這一年更給人以“前所未有”的感覺。不少尋常時刻根本不會去想的事情發生了，怪象成了常態。用一個字概括，那就是“亂”——原來的日程安排徹底亂了，天下大局也跟著亂了。

豪門累了，頹了，慫了

就歐洲足球而言，3月之前和3月之后完全是兩個世界。曾幾何時，大家掛在嘴邊的都是“皇薩仁”統治歐洲，紅軍藍月爭霸英超，尤文圖斯堅挺依舊……像往年一樣，各種預測分析可以隨口就來。然則一場疫情令足球停擺，各大聯賽休戰數月，歐洲杯也被迫挪到了2021年。很多事情自然也隨之生變。舉個例子，如果上賽季歐冠8強戰沒有改成單場決勝，最后走勢還會一樣么？拜仁擁有奪冠實力毋庸置疑，但至少，曼城擁躉多半會覺得他們不至于再次四強不入。

停擺休太久，球員面臨保持狀態的挑戰；重啟后賽程密集，更導致球員身體負荷過大，容易受傷……這些論點在上季后半段我們已見過無數次，但當2020-21賽季開啟，我們深切感受到這些麻煩時，依然大吃一驚。大局已變，五大聯賽都出現過衛冕冠軍跌落神壇、落魄勁旅和中游配角占據榜首的景象。

強如拜仁，聯賽次輪也曾遭霍芬海姆4比1痛扁，更不用說利物浦的2比7，皇馬的一度被傳要換帥，巴黎圣日耳曼在法甲也不再一騎絕塵。同樣失去對聯賽統治力的，還有被米蘭雙雄死死壓在身下的尤文。而從來都處在歐洲最頂端的巴塞羅那，新賽季更是一團亂麻。

特殊年代，豪門各有難處。比如利物浦傷病纏身，尤其是折了范戴克這棵頂梁柱。巴薩看上去問題最大，由于過去數年缺乏規劃和鋪張浪費，該隊不僅陣容有結構性問題，財政上更是抗風險性極差。球員三天兩頭被要求減薪，原本就萎靡的狀態自然更差。不過綜合來看，所有麻煩都可以追溯到疫情影響。大環境變了，被迫做出應對的豪門勁旅不一定比他們曾經俯視的對手好過太多。

回首今夏轉會窗，大部分強隊緊縮銀根，其實就已預示他們的優勢會相對減弱。切爾西、曼城等個別逆勢而上災年燒錢的球隊，也依然難以支撐密集賽程的消耗。何況英超還特立獨行，新賽季沒有沿用5個換人名額，放棄了規則上的優待。

夏季準備時間倉促，新賽季賽程又密集異常，持續高壓讓足球發生了微妙變化。皇馬一度起伏不定，輪換不當導致狀態丟失被認為是要因之一。而為了讓球隊在特殊環境下走得更遠，部分英超豪門也有意無意走向了更實用主義的路線，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曼城。作為傳控流標志性人物，瓜迪奧拉新賽季帶隊已全然沒有摧枯拉朽的感覺，嚴防對手偷襲的優先級空前提高。

賽制革新更顯必要

局勢亂了，懸念也增加了，某種意義上對球迷是好事。但最優秀的球星踢不出最佳水準，最強球隊也被迫采用“難看”踢法，也算不上好事。因此，足壇出現了一些“重塑秩序”的主張，希望以精簡賽程或重組資源的方式提高比賽質量，10月英媒曝光的英超改制計劃“大圖景”就是其中之一。

主旨縮編英超、修改權限，由利物浦和曼聯等豪門主導的“大圖景”，曾被認為是“六強”趁亂奪權的陰謀，最終并未得到英超聯盟的通過。不過它確實提出了一些值得思考的“精編”辦法，包括將英超20隊建制改為18隊，縮小總體差距，以提高比賽質量；同時取消熱身賽一般的社區盾，以及豪門基本都派“二隊”敷衍的聯賽杯，確保頂級隊伍的精力不被過多“雞肋賽事”消耗。

這些建議不能說都是正確的，但無疑是對如何提升賽事品質的思考。在當代足球跟商業利益緊密捆綁的大環境下，比賽過多導致球員負擔過重早已是公認的問題，而疫情引發的賽程積壓，更令從業者甚至球迷身心俱疲，以至于某些本應叫座的較量變得索然無趣。

比如，英超的強強對話，本季大都是小比分且場面沉悶，因為疲于應付的豪門更希望不輸給直接競爭對手；另外就是歐冠小組賽，7周時間匆匆趕完，少了不少滋味，“垃圾比賽”成堆——單線作戰的弱隊能在聯賽沖擊豪門，但歐冠小國球隊跟豪門一樣多線奔命，戰斗力怕是只會比豪門下降更多。

問題已經明顯暴露，是繼續湊合讓雪球越滾越大，還是借機革新？10月就有消息稱，有投資商愿意出資60億美元，邀請五大聯賽18家豪門勁旅組成“歐洲超級聯賽”。而12月皇馬會員大會上，主席弗洛倫蒂諾也強烈呼吁改革，暗示自己期待“歐超”的創立。

這并非各大豪門首次嘗試另立門戶，他們的計劃一直遭到歐足聯反對，這回也不例外。但2020年對世界足球影響深遠，或許也將促成歐足聯的改變。他們不想讓歐超成立，那么歐冠改制從而籠絡豪門，就更加必要。傳說中的以“瑞士賽制”增加歐冠32強階段每一戰的對抗性，進而提升賽事吸引力和創收能力，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