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孩子死了，奶來了。

歐國聯小組最后一輪，英格蘭4比0大勝冰島，福登打進國家隊第一球。但于事無補，英格蘭落后同組比利時5分，是本世紀預選賽中第3差的成績，列2008（未能出線）和2000（小組次席）歐預賽之后。本世紀5屆世預賽，英格蘭次次小組頭名入闈；另外3屆歐預賽亦然。最近10年，英格蘭不僅再未落選大賽，小組突圍也越來越早。歐國聯問世，英格蘭力壓西班牙和克羅地亞出線。2018世界杯四強，2019歐國聯第3，容易讓人產生“英格蘭終于要脫胎換骨了”的感覺，再打歐國聯，英格蘭將人們拉回現實：過去兩年不過是虛火。

疫情修正了錯覺。

如果歐洲杯如期舉行，英格蘭大概率會復刻2018世界杯之前歷屆大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這就是英格蘭模式。第一階段：大賽慘敗，全國聲討反思，主教練當替罪羊下課，另找一位開始重建；第二階段：新教練召一批新人，幾場熱身讓人耳目一新，預選賽（魚腩太多）氣勢如虹讓人刮目相看；第三階段，大賽前夕，部分主力帶傷，部分主力低靡，主教練遴選陣容備受各方指責，最后挑一個平衡各方意見的陣容出征；第四階段：正賽小組艱難出線，出線遇上第一支強隊（甚至未必是強隊）就掛。再將四個階段重演一遍。

次數一多，球員也參透了其中的套路，都明白了，這個模式也就扎根了。2018世界杯，只是這么多年同一模式循環往復中，唯一“演砸”了的。按慣例，英格蘭應在和哥倫比亞互射點球時出局，不料哥倫比亞比英格蘭還背——壓哨扳平，依然闖不過16強。在俄羅斯，英格蘭只贏了一場“硬仗”，那就是8強對瑞典。半決賽對克羅地亞，特里皮爾主罰任意球領先，英格蘭比對手還震驚，上半時他們有多次機會結果對手，結果全部搞砸。和比利時爭季軍，和28年前在意大利一樣，沒上場就認輸了。同年，英格蘭把這一套搬到剛誕生的歐國聯，爆冷淘汰西班牙和克羅地亞，決賽四強不過葡、荷、瑞士，英格蘭愣是把自己作死了。

明年的歐洲杯，劇情依舊。

目前尚不清楚歐足聯是否取消“泛歐”賽制，改到一地進行，如果屆時疫情沒有根本改觀，英格蘭很有可能被指定做東，進一步奠定該隊大熱倒灶的“人設”。幾個因素決定英格蘭必然早夭，哪幾個因素？首先是索斯蓋特的三名愛將——凱恩、斯特林和馬圭爾，至少會有一人因重傷無緣大賽，至少會有一人狀態不堪入目。疫情壓縮賽程，英超還在為三替補還是五替補扯皮，意味著很多（尤其是富含英格蘭元素的）球隊，傷情蔓延。目前喬·戈麥斯和亞歷山大-阿諾德傷了，亨德森也將傷未傷；斯特林、馬圭爾和凱恩滿負荷運轉超過一個賽季，受傷是遲早的事情，三人所屬球隊目前仍三線奮戰，熱刺的歐聯杯賽程和國內賽事間隔更短。

其次，從門將到翼衛，誰都靠不住。索斯蓋特看來下定決心重回三后衛。這個決定貌似很不得人心，多家媒體苦口婆心：能不能別那么保守？皮克福德是索斯蓋特初試三后衛的第一個受益者。和德國熱身皮克福德表現突出，立刻成為索斯蓋特的世界杯一號。但從世界杯開始，皮克福德發揮不穩就是常態。他還有個莫名其妙犯錯，錯得莫名其妙的特點：默西塞德德比他將肯定出界的高球撈回來送給利物浦打進，可謂英格蘭隊史極為罕見的門將失誤。最近，昔日國門，利物浦名宿克萊門斯去世，業界評價他：從無低級失誤。

三后衛，講究的是中衛的水平。斯通斯已淡出人們視線，馬圭爾和沃克還是不是合格的搭檔？沃克在迎戰利物浦時送了點球，被曼聯老隊長基恩一通嘲諷，挖苦他是“定時炸彈”。為他開脫的人不少，但都無法回避一個事實：沃克時不時就自爆一下！基恩得罪人多，因為說實話。從沃克效力熱刺時算起，他在無數（關鍵）場合爆炸過。如果喬·戈麥斯趕不上復出，這個缺口誰補？戴爾？明斯？！三后衛打歐洲杯，翼衛是傳中的來源，如果索斯蓋特心里想的是五后衛，早該想到萬-比薩卡和盧克·肖了。目前英超各隊中，還真沒有比他倆強的特型邊衛——專心防守及格，助攻傳中慘不忍睹。

我們又假設索斯蓋特不至于那么迂腐，將奇爾韋爾和阿諾德定為翼衛首選，那么，第三個問題就是他倆中間的那兩位中場會是誰？亨德森肯定是之一（如果屆時還沒有受傷的話），另一個呢？目前看不到有誰能取代賴斯。你要順著積分榜一直向下找，才能在紐卡（謝爾韋）和利茲聯（卡爾文·菲利普斯）陣中，找到踢防守中場的本土球員。

如果凱恩和斯特林的位置不可動搖，最后一個問題來了：剩下一名前鋒誰最合適？候選人不少：格里利什、福登、薩卡、格林伍德、拉什福德、芒特和麥迪遜，但到現在，這個問題遠遠沒有答案。最大的安慰也許是：萬一凱恩受傷了，至少有卡爾弗特-盧因和亞伯拉罕，前者迎來了職業生涯的高潮，后者仍是蘭帕德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