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羅珂

戈貝爾確診感染新冠病毒后，NBA一時間風聲鶴唳，作為距離零號病人最近的人員，爵士球員和雷霆球員自然憂心忡忡。但那天晚上出現在雷霆主場切薩皮克能源球館的人中，比NBA球員心情更糟的大有人在。

比如布蘭登·霍林斯。他是賈尼-金清潔公司的員工，雷霆主場對爵士的那場比賽，他正在那里負責垃圾清運工作。當得知爵士隊有人感染新冠病毒后，霍林斯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38歲的他，沒有多余的錢買健康險，如果感染新冠病毒根本治不起。

過了幾天，身體并無不適的霍林斯又開始擔心起其他事情：我要到哪里開工呢？“我確實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作為男人我應該保持冷靜，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接受采訪的霍利斯終于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那個問題，“雷霆隊會幫我們度過這個難關嗎？”

NBA援助方案，只能暫時救急

雷霆已經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是霍林斯希望的答案，至少是“暫時”幫他度過了難關。除了本隊的正式員工和兼職員工，雷霆還樂意給予設施管理和球館服務公司ASM的員工以經濟援助——賈尼-金就是ASM的分包商之一。“能和這么好的組織合作，對我們來說是件幸事，我們非常認同雷霆的處事方法。”切薩皮克能源球館總經理克利斯·塞姆勞說。

對于霍林斯，這當然是個好消息，但雷霆和NBA畢竟不是慈善機構，他們能夠幫助霍林斯們多久，誰也不知道。

在這方面，NBA并沒有統一規定，各支球隊對于其治下員工以及合作伙伴的經濟援助方式各不相同：

比如熱火，他們除了給球隊和球館的員工繼續發工資，還將給特價票持有者、安保人員和場館合作商以援助；

比如活塞，他們名義上只會給本隊工資單上的員工——包括正式工和臨時工——繼續發工資。不過其主場小凱撒球館會自籌資金給予其他臨時工幫助。

比如掘金，他們宣布會給所有臨時工多支付一個月的薪水，也鼓勵自己的合作伙伴采取同樣的方案。

另外，許多NBA球員也表示愿意捐出數額不等的工資，來補貼給為本隊服務的兼職工臨時工們……

不過，這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繼NBA之后，美國所有體育賽事都因新冠疫情而無限期停賽，霍林斯們徹底沒活可干了。

場館空蕩蕩，拿什么填補？

作為賈尼-金公司俄克拉荷馬城分公司的負責人，艾什莉·薩拉特最近接了太多電話，都是手下雇員打來的，問題大同小異：我什么時候能夠開工？

“她已經想法設法為我們著想，和我們共度難關了。我們都不知道未來還能不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霍林斯嘆道。賈尼-金公司規模很大，在全球四大洲都有分支機構，即便在俄克拉荷馬，他們服務的對象也不止切薩皮克能源球館和雷霆隊。只不過在過去一個月，這些合作一個接一個都取消了——

按照霍林斯自己的行程安排，雷霆爵士比賽后的10天里，他原本還要再做7份工作的：3月12日有一場音樂會，13日有雷霆對森林狼的比賽，14日有哈林花式籃球隊表演，16日和18日有雷霆附屬NBDL球隊的比賽，20日有雷霆對掘金的比賽，21日還有一場音樂會。但現在，全都沒有了，所有場館空空蕩蕩，哪里還用得上做清潔工作？就這樣，霍林斯近一個月的收入，就這樣化為烏有。“基本上，我們就是雷霆隊里的最底層人士。”

與霍林斯同病相鄰的人不在少數。某位在掘金主場百事中心球館工作的兼職工表示，由于NBA和NHL都停賽，他仿佛陷入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你總覺得體育賽事非常可靠，一年四季都有，籃球和冰球可以從秋天一直打到第二年夏天。但現在，這一切都被新冠病毒帶走了。”

經濟危機，人人在劫難逃？

NBA宣布2019-20賽季暫停時曾表示，此次中斷至少要延續30天，但從現在的情況看，再過30天都怕也難復工。這意味著，某些人的學生貸款、車貸、房貸恐怕都要還不上了。

某位在百事中心球館工作的臨時工表示，此前他除了為掘金隊和NHL雪崩隊服務，還打了另外兩份工，才能夠存下一點錢。如果沒有百事中心球館的工作，最多兩個月，他的存款就要歸零了。

“我不知道停賽要持續多久，反正這么長時間里我始終都不安心。”這位不愿透露真名的受訪者慨嘆，“以前那樣的生活，好像回不去了。”

而對于賈尼-金公司的某些員工，日子更加難熬。他們和某些教育機構合作，給犯過罪的人提供工作機會。但如果沒有工作沒有錢賺，這些人中難免有人重走犯罪道路。“對于那些身背債務，試著重塑生活的人，可沒有什么能夠避免再犯罪的特效藥。”和賈尼-金合作多年的某非營利結構執行董事科里斯·斯蒂爾說。

霍林斯就是這個準備重新做人的群體中一員。“我已經改變了自己的人生，我可不想再做個流浪漢。”原本，他計劃在自己工作地點附近買棟房子，讓自己的家人住得舒服些；但現在，沒了穩定收入的他連貸款都要還不起，更不要說給多達9個孩子付撫養費。“現在我處于虧空狀態。這不是我的錯，但我必須要堅持。”霍林斯郁悶地說。

如果雷霆停止經濟援助，霍林斯連最基本的生活開支都無法保證。他說，自己恐怕只能去賣血了。“我很害怕落入那樣的境地。現在只能一切向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