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駐馬德里記者 李森

新冠病毒開始蔓延全球，各國政府均將抗疫當做首要任務的時候，在經濟上的損失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由于足球產業歷來在西班牙的國民經濟中占有很大比重，因此足協和聯賽委員會之間如何將疫情中的損失降到最低，如何保證聯賽正常運行的爭論，始終沒有停止。畢竟，這不僅關系到本賽季各球會經濟上的結算，還包括西班牙足球的未來。

眾所周知，出于本位主義，西班牙足協主席魯維亞萊斯和聯賽主席特瓦斯之間始終存有分歧。在這個前提下，西班牙足球的“整體利益”往往受到了忽視。而兩人的較量誰勝誰負，卻也往往要看歐足聯和國際足聯的臉色。如特瓦斯一直想把1月的某一場比賽放到美洲舉行，目的是擴大聯賽的對外影響力，但這些有利于西甲形象和擴大收入的努力卻兩度被否決，原因是魯維亞萊斯的竭力反對以及國際足聯“聯賽只能于本土舉行”的規定。而足協旗下的西班牙超級杯，卻能在1月順利在沙特舉行并簽署了4年合同，則完全得到了歐足聯的許可。

更讓魯維亞萊斯洋洋得意的是，當2月初卡西利亞斯公開宣布要參選足協主席，并對自己的連任造成直接威脅的時候（卡西擁有更大的知名度和足球圈內的人脈），政府卻對現足協采取了“變相”支持的態度：體育國務秘書和體育法庭均接受了魯維亞萊斯關于“6月歐洲杯開始前進行大選”的提議。這樣一來，卡西利亞斯將缺少足夠的時間來做競選的準備工作。

然而，因新冠疫情在3月中旬開始在西班牙大爆發，以及歐足聯17日作出了歐洲杯延期的決定，使一度占有“優勢”的魯維亞萊斯處于被動地位。首先，既然歐洲杯已經推遲，那么在歐洲杯之前進行主席大選也就成了一紙空文，哪怕是暫定推遲到10月，也能為卡西爭取到相當多的時間。此外，魯維亞萊斯本人在疫情期間的表現也會被人打分，這將直接影響到他的票數，對現任足協班子來說顯然也是不利的。

其次，由于特瓦斯在疫情爆發后準確地判斷了形勢的發展趨勢（堅信歐洲杯將被迫推遲到明年），因此率先提出“聯賽的勝負必須在場上決出，哪怕結束的日期由原來的的5月推遲到6月底甚至7月初”。相反，想利用聯賽停擺來換取歐洲杯如期進行的魯維亞萊斯，卻因錯誤地評估歐足聯的態度，而以“民眾健康第一”為由，要求“聯賽就此結束”。這不僅遭到大多數俱樂部的反對，也會給下賽季聯賽的混亂埋下伏筆。雖然魯維亞萊斯在17日歐足聯宣布決定后立即“改口”，卻也已經失去了一些曾經的盟友的信賴。

特瓦斯之所以強調要“打完所有聯賽，哪怕時間推遲或者采取閉門比賽的方式”，很大程度是要在經濟上拯救各級聯賽的俱樂部。雖然從整體趨勢來看，在今年夏季的轉會市場上，身價過億的轉會將大大減少，球員的年薪和合同年限也會受到壓縮，球隊投資的力度將大不如從前，但特瓦斯努力的方向，是通過降低本賽季的經濟損失來維持俱樂部在下賽季的生存。畢竟，目前剩下的11輪聯賽接近總賽程的1/3，如草率決定本賽季徹底取消，那么將損失28%的電視轉播費，也就意味著西甲和西乙將失去總共5億歐元的電視分成，從而造成下賽季組隊資金萎縮，以及聯賽整體質量下降的惡性循環。在這種前提下，各球會可能要面臨的票房損失，以及對購買季票球迷的退款，已被放到了次要地位。

在遇到巨大災情的時候，各俱樂部的經濟損失是在所難免的，不管是豪門還是小球會，各家都會有一本難念的經。就拿巴薩、皇馬這兩家超級大球會來說，前者近年連續引進了身價過億的球星，且年薪同樣不菲，一旦聯賽取消，難免會出現經濟赤字。而對于后者，雖然弗洛倫蒂諾近年來主導“引進半成品球星”的政策，在年薪開銷上能節省出2400萬的備用資金，但這對下賽季追加投資的計劃來說依然是杯水車薪。于是，關于球星該不該減薪以及何時開始實施，將成為各家俱樂部即將面臨的一個話題。

雖然德甲不少球隊，已出現球員“自愿”減薪的情況，但西甲球會之所以還沒有正式放到桌面上討論，一是球員受到球員工會保護，在他們“強調自愿而不是強制”的原則下，免不了會和球隊先有一番爭論；二是疫情能何時控制住目前還是未知之數，現在就談論減薪會影響球隊的斗志。于是，究竟何時能恢復聯賽便顯得關鍵起來了。伯納烏最近打出“多么期待和球迷重新見面，但愿這一天能早日到來”的廣告，便能從側面反應出俱樂部對聯賽復賽的如饑似渴。

從西班牙目前仍處于病毒的爆發期來看，復賽在短期內看來很難實現，但根據中國對控制疫情的經驗和持續時間來看，西甲仍有5月重開的希望，這至少是特瓦斯等人的愿望。當然，為了減少民眾受感染的風險，他會要求各球會做好關門比賽的心理準備。于是，當民間仍在為抗疫而進行不懈的斗爭時，涉及足球的各方也理應在“如何恢復聯賽”的討論中做出利益上的讓步和犧牲——俗話說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