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黃思雋

德國時間昨天中午，德國職業聯盟（DFL）史上第一場新冠疫情危機會議在法蘭克福機場喜來登酒店召開。不出所料，對于德甲和德乙賽季剩余的9輪比賽外加升降級附加賽該如何打完，甚至一旦賽季報銷該如何處理，這場長達3個小時的會議并沒有得出任何方案。但與會的36家德甲德乙俱樂部一致同意，2019/20賽季要盡一切可能打完，即便以剝奪球迷現場觀賽這一權利為代價，否則德國足球和職業聯賽將遭遇毀滅性打擊。

DFL總裁賽費特（上圖）在會后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假如有人不同意空場比賽，那么就不用再去考慮德甲聯賽究竟是18家還是20家俱樂部參與了，因為屆時再也沒有18家俱樂部那么多了。對于許多俱樂部來說，空場比賽是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盡一切可能讓賽季打完

早在這場危機會議召開之前，德國各大媒體就已經給德甲和德乙算了一筆賬。盡管數字略有出入，但假如最后9輪打不了，那么兩個聯賽所蒙受的經濟損失將是7億歐元起步，而且可能會有1/4俱樂部直接破產，首先犧牲的肯定就是那些本就弱小的德乙俱樂部。

簡單來說，假如這個賽季就此報銷，我們首先要討論的并不是升降級名額該怎樣處理，而是究竟還剩多少俱樂部可以參加下賽季的德甲和德乙。假如連金字塔頂端的兩個聯賽都崩塌，那么德丙以及各個級別的業余聯賽就更加不可能保得住，德國足球將遭遇滅頂之災。正如賽費特在昨天會議后的新聞發布會上所強調的那樣，“有大約56000人直接或間接受聘于（德甲德乙）俱樂部”，“成千上萬人的飯碗面臨不保。這不僅僅是關系到球星，面臨不保的也不僅僅是一些比賽。”

這就可以理解，為何直到上周五上午，DFL仍試圖堅持要以空場的形式打完上周末的德甲德乙第26輪才暫停。事實上，與不愿再冒險比賽或者嫌棄空場的一眾教練和球迷，以及相當一部分球迷不同，絕大多數德甲德乙俱樂部的管理者都像DFL高層那樣，渴望硬著頭皮把第26輪打完。你可以說DFL和俱樂部高層要錢不要命，但事實是不要錢才是不要（俱樂部的）命。

正如沙爾克04市場與聯絡董事約布斯特（上圖）所說：“人們的健康是絕對優先的！然而，目前的情況也關系到沙爾克04和德甲德乙俱樂部的生存。”德國職業俱樂部的收入主要由電視轉播、廣告贊助、球員轉會和比賽日這四大部分組成。按照2019年度的財政報告，這四大部分的收入比例分別是32.7%、22.9%、16.9%和14.1%。因此不難理解，為何DFL寧可以空場為代價，也要把賽季打完——犧牲比賽日收入盡管也會對各家俱樂部造成嚴重打擊，但至少可以保住電視轉播和廣告贊助這兩個最大頭。賽費特明確指出：“假如沒有了電視、門票和贊助商收入，許多俱樂部都會立即有危險。”

于是，昨天這場危機會議所達成的最重要共識，就是一旦條件允許，聯賽立即恢復——如有必要，空場踢！據《圖片報》披露，杜塞爾多夫董事會主席勒特格曼一開始反對空場，但最終也被說服。勒特格曼無奈地表示：“假如沒有其他辦法，那么我們也只能不讓觀眾入場了。”

究竟何時才能恢復比賽，現在誰也不知道。DFL昨天只是重申了聯賽暫停到4月2日的決定，并沒有給出新的時間表。與上周末的第26輪一樣，本周末的第27輪也要延期。至于4月第一個周末的第28輪能不能踢，則要等到3月30日的那個星期才能有決定。

柏林奧林匹克體育場無法在4月19日之前使用。

事實上，德甲德乙想在4月第一個周末就恢復完全是天方夜譚。一方面，德國的新冠疫情形勢愈發嚴峻，想在兩周內就控制疫情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另一方面，個別地方政府管理嚴格，根本不允許比賽進行，就連空場也不行。例如率先單方宣布取消德甲第26輪不來梅主場對勒沃庫森一戰的不來梅市政府（理由是擔心比賽期間會有數千名球迷在球場外聚集），又如已頒布法令禁止體育設施開放至4月19日（職業運動員的訓練設施除外）的柏林市政府。昨天，德國足協與20家德丙俱樂部已就德丙暫停至4月30日達成協議，相信德甲德乙最終也會被迫同步。

先等待歐足聯決定

德甲德乙第26輪、第27輪何時補賽？假如4月初無法恢復怎么辦？假如真的賽季報銷又該怎么辦？DFL會否放寬下賽季的準入條件？還有成立救助基金來幫助瀕危俱樂部等具體議題，都不是昨天會議的內容。因為這里面，涉及到太多太多變數，現在就去談既費勁又沒有意義。正如賽費特所說：“我們處在一個極其不確定的時期。”由于沒有涉及到上述敏感議題，會議期間氣氛和諧，沒有發生什么爭吵。

歐洲杯已經是勢在必“延”了。

要確定接下來的賽程，首先要看歐足聯今天與55個成員足協開視頻會議后究竟會作出怎樣的決定。普遍相信，歐足聯首先會宣布原定于6月12日開幕的歐洲杯改期。就算新的舉辦時間和地點無法立即確定下來，但只要確定不在今夏舉行，即可讓各國聯賽和杯賽得到額外一個月的消化期。

另外，目前尚未打完1/8決賽的歐冠和歐聯杯如何處理，也將影響到德甲德乙的賽程調整安排。近日有關于讓歐戰參照歐國聯，在一個國家（或城市）上演四強決戰的提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歐冠和歐聯杯的半決賽和決賽，只用一個星期就可以消化掉，這又可以給各國聯賽和杯賽騰出至少2周的時間。但即便如此，歐戰也得先打完剩余的1/8決賽第二回合（而且有2場歐聯杯1/8決賽首回合還沒打），以及1/4決賽的兩回合，要全部消化掉，至少也要3個周中。

《踢球者》雜志日前給德甲德乙提前做了剩余賽程規劃，結論是即便歐洲杯改期與堅持連續兩個月的一周雙賽，也必須在5月第一個周末就恢復聯賽，否則就無法在6月30日（相當一部分教練和球員合同到期日）這個法律死限之前打完本賽季。而就算歐戰半決賽和決賽一周內就能打完，最晚也要在5月中旬結束停擺。至于直接取消歐戰剩余比賽，相信歐足聯無法立即就下這個決心，甚至連剩余賽程的調整方案也很難立即就拿出來。

德甲和德乙何時回歸？誰也無法給出答案。

根據歐足聯和國際足聯的調整和疫情發展，今后幾周DFL還會持續與36家德甲德乙俱樂部對話，以共克時艱。而為了讓DFL在特殊時期內更快更容易地做決定，各家俱樂部昨天在會上也就“緊急條款”達成協議。換言之，就算有俱樂部代表因條件所限無法與會，也可以通過視頻會議等方式共商對策。下一次危機會議，將在本月底召開，但相信屆時依舊很難有任何具體的賽程調整或財政補助方案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