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沈弋

沒有了觀眾的國家德比，還是不是真正的國家德比？單是想象這件事，意大利人就覺得接受不了。病毒肆虐，意大利成了西方最大疫區，但很多人關心的還是足球。有人建議，將國家德比移師至南部——把國家德比，辦成一場轟轟烈烈的意大利巡回賽。討論進行得煞有介事：“那北方球迷過去看球，把疫病帶到南方怎么辦？”“實行身份證入場，只讓普利亞人和卡拉布里亞人進場不就得了”。這樣異想天開的提議，被放到《全尤文》投票表決，得到了70%的支持率。

如果實在要空場？天空電視臺提議，比賽可以免費轉播，執行副主席佩雷利說了：“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公司也有做出犧牲的覺悟”。然而這樣的提議，卻因為版權問題無法實現。看起來，一場打了折扣的國家德比已經不可避免。疫情來得突然，一切都如一團亂麻。除了場內氣氛和轉播，另一個問題是退票：此前米蘭和國米都第一時間表示會對購票球迷辦理退款，尤文則一直沒有表態，自然逃不過敵對球迷的攻擊。

轉折在周六中午到來。意甲聯盟宣布，五場比賽延期到季末舉行，掀起軒然大波。輿論風口指向尤文圖斯：盡管斑馬軍團從未公開表示反對空場，但這對于他們來說顯然不是最優解。一方面，爭冠關鍵戰，沒有球迷意味著失去大半主場優勢；另一方面，閉門謝客意味著要么放棄約500萬歐的德比門票收入，要么堅持有法可依、但不得民心的不退票政策，進一步激化俱樂部和球迷的矛盾。

在意媒看來，尤文實際上非常希望推遲比賽，并向聯盟施加了不小壓力。AC米蘭也隨即跟上：盡管米蘭vs熱那亞的比賽與國家德比無法相提并論，但空場也意味著200萬歐左右的經濟損失。決定做出后，抱怨的一方變成了國米，藍黑軍團在5月份的決戰期，將會面臨極其緊張的賽程。倘若孔蒂的球隊能夠在三線都走到最后，意甲聯盟甚至將不知道將國米vs桑普的補賽安排到哪里。

馬羅塔猛烈開炮，在各方意料之中。他首先確定了矛盾中心，拒絕談論老東家：“尤文施壓迫使比賽延期？我對此不感興趣。政府那邊下達了一個指令，我覺得沒有問題，但隨后的一系列事件，（意甲聯盟）處理得非常不當，太過隨意。”

馬羅塔的矛頭主要指向聯盟主席、今年年初剛剛履新的達爾皮諾：“意甲聯盟在周四決定比賽空場，周五體育部長斯帕達福拉對此表示反對。這時候，達爾皮諾應該選擇召開一次特別會議，我們可以一起討論——然而他沒有去問任何人。我們在周六早上收到了通知，就是這樣。”實際上，此前國米已經向聯盟發出申請，希望召開會議，并獲準在周日中午進行，然而推遲決定卻提早一天到來。

馬羅塔的憂慮不無道理。如果本輪要延期，那下一輪意甲怎么辦？賽程安排已經被擠壓到了極點。如若下周末疫情狀況并無好轉，難道下一輪意甲要繼續延期？如馬羅塔所講，“一周后的國米對薩索洛怎么辦？關門進行？面對這樣的非常狀況，一周前被否決的方案，一周后就變得合理了？”馬羅塔甚至擔心本賽季的意甲無法如期結束。

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孔蒂的備戰。馬羅塔講出了球迷的憂慮：“在積分相同的情況下對陣，或是在落后6-8個積分時交手，對球隊當然有影響。”

面對朝令夕改的決定，抱怨的不僅僅是國際米蘭。盡管客戰卡利亞里的比賽不受影響，但羅馬主帥豐塞卡還是表示：決定應該對所有人等同一致。要么大家一起踢，要么一起推遲。更尖銳的批評來自意大利足壇名宿、萊切主帥利維拉尼：“這是意大利的日常：又一個沒有理由、不合邏輯的決定。我們又重新看到了足球的陰暗面。做出這樣的決定，就是為了照顧那3-5個俱樂部的利益。”

利維拉尼沒有明說的“足球陰暗面”是什么？國米北看臺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延期決定做出后，一些國米球迷聚集在米蘭的意甲聯盟總部樓下，打出橫幅：“電話門，又回來了？”其他球隊的反應沒有那么激烈，但面對如此突然的決定，需要處理一系列后續，也是焦頭爛額。一些已經為球迷辦理退票的俱樂部，之后還要重新開啟比賽門票的銷售。佛羅倫薩遠赴幾百公里外的烏迪內，一覺醒來發現已經無球可踢，旅游一趟的各種費用，可能過幾天都得找意甲聯盟報銷。比起給不給報？主席達爾皮諾需要優先考慮的，是避免被國米等隊彈劾，保住自己還沒坐熱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