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博斯曼裁決問世，肥了一票人。

經紀人，俗話叫掮客，藉著博斯曼法案應運而起，成為本世紀足壇不可或缺的環節。隨著球員跳槽身價暴漲，經紀人逐漸由幕后走向前臺。二十多年前球員轉會，我們只知道他轉會費大約多少，去了哪家俱樂部，卻極少知道是誰操辦的。那個年代，普通球迷壓根兒不會去打聽球星轉會的細節，都是什么人在運作。現在？哪個球員可能轉會，球迷基本知道是誰在幫他們打點。適逢冬窗，各大聯賽抓緊時間“進補”。因傷出現的缺口，打法中存在的短板，都要在這個月里趕緊補上。

咋補？登“尋人啟事”嗎？你還別笑，一百多年前，引援就是這么進行的。直到本世紀初，這招依然管用。先講個段子。世紀之交，萊斯特城在足總杯八強抽到韋康比。當時萊斯特城還沒降級，韋康比來自英丙（現英乙）。比賽充滿魔幻劇情。韋康比因傷減員嚴重，主教練桑切斯向BBC求助，通過圖文電視上登廣告：亟需前鋒一名，非誠勿擾！什么是“圖文電視”？不知道很正常，知道反而暴露年齡。想象一下撥號上網，在電視上刷新聞，網速極慢（貓小勿進），只能在屏幕上一段一段往下翻。

有一位名叫恩多薩的黑哥兒響應號召，打電話應征。比賽還剩16分鐘，恩多薩替補上場，取得全場唯一的進球。那是恩多薩在韋康比唯一的進球。桑切斯這姓氏聽著耳熟？這位教練全名勞力?桑切斯，足總杯的傳奇人物。他不是拉美球員，而是生在倫敦的地地道道英國人，卻代表北愛踢國際賽。因為桑切斯他爹是厄瓜多爾移民，娶了一位北愛的媳婦兒。他的傳奇不僅是這段電召前鋒的軼事，更牛的是他在足總杯決賽進球，溫布爾頓擊敗利物浦捧杯！

言歸正傳。

上電視求援畢竟是極端例子。正常的途徑當然是找中間人牽線搭橋。股票交易所，婚姻介紹所，職業經紀人干的都是一回事：為買賣雙方跑腿撮合。如無意外，這個冬窗的標王已經誕生：葡萄牙國腳布魯諾?費爾南德斯以5500萬歐元加盟曼聯。曼聯本來還要買個前鋒，可引援的對象，挪威新秀哈蘭德最終去了多特蒙德。為啥放著曼聯這么待遇好的單位不去？哈蘭德的經紀人不讓。為什么經紀人有這么大的能耐，讓球員去哪就去哪？

因為沒有經紀人寸步難行。球員十幾歲入行，絕大部分人讀書不多，沒有規劃職業軌跡的能力，必須將自己的前途，托付給懂行的人。哪怕他們知道哪家俱樂部最合適自己，也因為對簽約的法律條款一無所知，要找行家出謀劃策，趨吉避兇。往往，經紀人是促成轉會的唯一角色。說起經紀人，大家立刻想起門德斯、拉伊奧拉和扎哈維，資深球迷還知道巴內特（貝爾的經紀人）、司曲福（魯尼的經紀人，又譯斯特雷福德）和瓜迪奧拉——不是曼城那個禿子，是他哥。經紀人這行名聲不大好，太拉仇恨，但賺得多。

哈蘭德改道去多特蒙德，是經紀人拉伊奧拉的安排。拉伊奧拉是掮客界的翹楚，旗下有二十多位大牌球員，哈蘭德之外，博格巴、巴洛特利、伊布、唐納魯馬等人都是他的客戶。拉伊奧拉光是把博格巴帶回曼聯，就撈了4000多萬歐元傭金，吃完買家吃賣家。事成之后，他立刻拍下900萬歐元，收了昔日美國黑幫老大阿爾卡彭在邁阿密的豪宅。而門德斯結婚時，C羅送的賀禮包括一座小島，身家富可敵國。經紀人這行，體量而言不算大，但從個體經濟的角度，卻是無本萬利的大買賣。博格巴轉會曼聯的夏窗，以及半年后的冬窗，英格蘭四級職業聯賽共付給經紀人傭金近2.6億英鎊，利物浦一家就給了2700萬。至俄羅斯世界杯前，全歐經紀人一年收入逾13億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