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聽說過德古茲曼嗎？

如果關注五大聯賽，又是荷蘭躉，你很難忽略這么個人。此人全名喬納森?德古茲曼，生于加拿大安省大多地區的士嘉寶（又譯斯卡伯勒），父親菲律賓人，母親牙買加后裔。他12歲那年追隨乃兄前往歐洲學藝，被選入埃因霍溫青訓。問你：他能代表多少個國家參加大賽？哪幾國？按國際足聯的規矩，德古茲曼可以選擇加拿大（出生地）、菲律賓（父系）和牙買加（母系）。但他選擇了荷蘭！什么情況？他在荷蘭住夠年頭，可以入籍。小德遂在2008年宣誓歸化，代表“橙子”參加了北京奧運和巴西世界杯。

德古茲曼是足壇很有代表性的一類人，背景復雜，遷徙頻繁，選擇眾多。知道他的人不多，純是因為他天賦有限，效力的多是二三流俱樂部。換成梅西代表西班牙試試？不僅他世界杯、歐洲杯拿到手軟，西班牙和阿根廷沒準還會為了梅西割席絕交。史上南美球員改換門庭的例子不在少數，足壇的“海歸”一詞，就是形容祖父輩移民南美的意大利后裔，已為出生國參加過國際賽事，卻在轉會意甲俱樂部后又代表意大利。最著名的例子莫過于曾刷新世界紀錄的斯基亞菲諾，代表烏拉圭拿了世界杯后，又認祖歸宗成為意大利國腳。

可惜，意大利并未因他助陣撈著便宜，反而無緣1958世界杯。意大利一氣之下開啟海禁，過了幾十年才打開國門再迎世界各國的好手。迪斯蒂法諾不僅代表阿根廷拿過美洲杯，代表西班牙去了世界杯，還撥冗代表過哥倫比亞。普斯卡什幫助匈牙利打進世界杯決賽，1962年他又隨西班牙去了智利。曾有人質疑“海龜們”的忠誠，意大利功勛主帥波佐說得好：如果他們能為意大利去死，那就一定能為意大利比賽！他帶領意大利蟬聯世界杯，陣中海龜比比皆是。國際足聯覺得這么搞不像話，禁止一人收多家茶禮：你決定侍奉誰，那就侍奉到底。還記得前面一篇說到的那位希臘球王嗎？哈奇帕納基斯要是活在21世紀，別說是希臘，烏茲別克、塞浦路斯都行。

馬拉多納始終認為自己是阿根廷人，還在世界杯淘汰了“祖國”意大利——那不勒斯不覺得自己是意大利的一部分。他沒想過為意大利踢球，意大利人倒是希望他去死。美國世界杯，老馬被驗出服用“麻黃堿”，遭國際足聯逐出賽事。阿根廷人都覺得那是黑手黨使壞。國際足聯自亂規矩，將代表國家隊這么神圣的事情，搞得好像競選，你也能看到黑手黨的蹤跡。我們以后說到博斯曼法案，還是和黑手黨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一個孩子已經代表了某國的青少年梯隊，卻還能在21歲之際選擇成年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是哪國人，心里沒點數嗎？

足壇有這么一群人，因為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具備代表不同國家隊的資格，但國際足聯給這些人“第二次生命”，看得出有人在背后使勁。如果一國足壇的青訓儲備充足，人才濟濟，犯得著讓球員認祖歸宗嗎？伴隨著歐盟成立，足壇又面臨雙重國籍的問題。哪怕你不選擇代表意大利，但身為意大利“后裔”，擁有一本意大利的護照還是可以的。為什么要多余找本護照？因為歐盟域內，人才自由流動。德古茲曼和那幾位大神不相干，他的例子是全球化的縮影。另一例子是哈格里夫斯。作為威爾士后裔，他出生在加拿大的卡爾加里，又有英格蘭的祖先，他最終選擇了英格蘭。這和愛國沒關系，純粹是個人利益最大化。

個人利益最大化，恰是全球化的縮影。下章我們聊聊什么是全球化，全球化對足球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