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楊健原創

作為歐冠小組賽階段最大驚喜，表現驚人的奧地利霸主薩爾茨堡紅牛，無疑成了今年冬窗豪門最頻繁光顧的“超市”：轉會窗口尚未正式開啟，南野拓實和哈蘭德都以驚人的低價完成鯉魚躍龍門，而這支締造了德甲領頭羊萊比錫RB半壁江山的“星工場”，受困于兩隊愈發微妙的關系，另覓“買家”也是意料之中。未來幾年，出身薩爾茨堡紅牛的新星們，在歐洲戰場各為其主，上演另類兄弟鬩墻，或許將是未來歐洲賽場的一道奇觀。

南野拓實加盟利物浦之后，薩爾茨堡官方也開起了玩笑，讓大家猜猜下一個登陸安菲爾德的會是誰？

雙星之外，璞玉遍地

伴隨著南野拓實和哈蘭德相繼完成轉會，兩位超新星的歐冠征程，并不因薩爾茨堡紅牛的出局而中斷，兩人非但可在歐冠淘汰賽繼續刷新數據，甚至有可能在接下來的1/4決賽甚至更遠的階段相遇。而冬窗開窗之前，三叉戟碩果僅存的黃喜燦，也被多支豪門追逐，一旦轉會歐冠16強之一，2019年還在精誠協作的三人，2020年各為其主兄弟鬩墻，著實是今年歐冠可能發生的最大看點。

凱塔面對舊主破門后并沒有慶祝，為了感謝老東家的培養。

事實上，紅牛系的“自相殘殺”，本賽季已經上演過一次：歐冠小組賽末輪，為出線殊死一搏的利物浦客場對陣薩爾茨堡，直到第57分鐘才敲開主隊大門的利物浦，靠的恰恰是兩位紅牛故人：馬內傳球、納比·凱塔頭槌破門，兩位非洲巨星，昔日都曾身披紅牛的白色戰袍。作為上賽季利物浦捧起大耳杯的功臣，兩位紅牛出品固然身價高昂，但卻物有所值。

事實上，紅牛陣中潛藏的新馬內和新凱塔，絕對不在少數：已經在歐冠打出巨星級表演的黃喜燦不提，另一名體格強壯的贊比亞前鋒達卡，自2016年進入紅牛體系后持續漲球，是薩爾茨堡U19拿到2017青年歐冠的頭號功臣，本賽季奧甲進球在隊內僅次于哈蘭德，堪稱新一代“魔獸”候選；中場姆韋普攻守兼備，歐冠收獲3個助攻，還入選了歐冠第5輪最佳陣容。而作為匈牙利足球的希望所在，00后索博斯洛伊剛19歲，已經有8場國際A級賽事經驗，作為和庫盧塞夫斯基相似的前場多面手，這位超新星或許將是薩爾茨堡刷新轉出紀錄的天選之子。當然，即便在后場，紅牛亦有足夠的人才儲備，喀麥隆中衛熱羅姆·翁奎內是法國隊奪得2016年U19歐青賽的冠軍隊成員之一，但在西多夫的勸說下，當時和伊薩·迪奧普并肩作戰的他，選擇了代表祖國出戰，并且是隊內為數不多從德甲“逆流”到奧甲的存在，這位在索肖成名的高大中衛，在后衛格外緊俏的年代，亦顯奇貨可居。

如此之多的寶藏，也令薩爾茨堡紅牛成為歐洲豪門嶄新的挖角對象，自2014年夏窗至今，奧地利霸主僅在賣人一項，入賬已經超過2億歐元，同期超過先后賣出德利赫特和德容的阿賈克斯，在全歐洲非五大聯賽球隊中僅次于兩大葡超黑店波爾圖和本菲卡。但比起葡超雙雄動輒刷新紀錄的J羅、菲利克斯等人，紅牛的要價要良心得多：且不說如今哈蘭德的2000萬歐元轉會費低到驚人，迄今紅牛的轉出紀錄，仍有2016-17賽季加盟萊比錫RB的納比·凱塔所保持，2980萬歐元如今看來著實良心。而馬內（2300萬歐元轉至南安普頓）、海德拉（1900萬歐元轉至萊比錫RB）、萊梅爾（1250萬轉至門興）、薩馬塞庫（1200萬轉至霍芬海姆），無一不是白菜價。在這個潛力新星動輒要價上億的年代，至今還沒在一名球員身上收獲超過3000萬歐轉會費的紅牛，著實是有操守的星工場。

只要幼齒，不論出身

作為如今紅牛奇跡的締造者，2012年起一度同時兼任萊比錫RB和薩爾茨堡紅牛體育主管的蘭尼克，就為奧甲冠軍的引援奠定了主基調：專注有潛力的年輕小將。同時，在球探網絡的打造上，蘭尼克從斯圖加特簽下了擅長培養年輕球員的施羅夫，作為萊比錫的青訓主管。盡管此后蘭尼克和施羅夫先后離任，但他們所打造的球探網絡、尤其是引援理念，卻被繼任者弗羅因德完美繼承至今。

“在我們的球探部門，每個人都知道我們應該尋找哪些球員。我們只尋找16歲、17歲、18歲、19歲，最多20歲的人。”弗羅因德從不避諱自己對“幼齒”的偏愛：“我們需要球員具備速度、智慧、良好的心態和性格、敏捷的頭腦，而不只是球員的數據和表現，所以我們的轉會策略，和很多球隊會有所不同。”

在重視運動科學和訓練質量方面，紅牛的投入和高標準，甚至令不少五大聯賽球隊都難望項背。球隊訓練基地的健身設施被連接到計算機，遠程存儲訓練數據；體能教練可以為每名球員制定具體的數字訓練計劃。借用一系列前沿技術，俱樂部能夠測試球員的空間意識和技術速度。教練員還可以在數字環境下重放比賽并實時分析。而球隊的青訓學院擁有6個室外球場和1個室內足球場，工作人員共120人(包括20位全職足球教練)，青訓球員必須嚴格遵守紀律，他們不能在公共食堂打電話或戴帽子，晚上10點后不能在宿舍里上網，宿舍里僅有的電視也不能超過40英寸。所謂細節出奇跡，無過于此。

仍然是馬內和納比·凱塔，兩人加盟紅牛時，都是籍籍無名的懵懂青年：當時效力于梅斯的塞內加爾人，在法乙的19場比賽中只進1球，梅斯也最終降入第三級別聯賽，但2012-13賽季伊始，紅牛決定冒險一搏，花了400萬歐元把馬內帶到了奧地利，自此“大腿”開始發威，并在2014年以2300萬歐元轉會南安普頓。

2013年，18歲的納比·凱塔效力于法國低級別球隊伊斯特爾，萊比錫RB的球探贊斯偶然間發現了這位潛力股，并制作了凱塔的球探報告，交給了蘭尼克。之后蘭尼克又派出球探多次考察了凱塔，2014年薩爾茨堡紅牛花費120萬歐元簽下凱塔，此后發生的一切無需墜飾，2016年和2018年，凱塔先后轉會至萊比錫RB和利物浦，身價分別為2980萬歐元和6000萬歐元，累計近9000萬歐元，是當年薩爾茨堡買入價的75倍。

此外，薩爾茨堡紅牛極具觀賞性的“快打旋風”，也更加有利于進攻型球員發揮，快速提升身價。從俱樂部功勛主帥馬爾科·羅斯，直至如今帶隊的美國人馬希，都秉持了快速轉換、高節奏高施壓的風格，雖然歐冠小組賽6場下來，紅牛平均傳球成功率僅為76%、場均控球率也只有45%，但速度快、反搶快、攻防轉換快的他們，場均奪回球權數排名32強之首，場均搶斷數排名第2，球隊可以從容切換于442、433、4312等多種陣型。32強中身價倒數第5的他們，打出最接近出線的表現，實在不足為奇。

不付差價，直奔貨源？

紅牛出品必屬精品，已經是業內共識。僅以本賽季對拜仁衛冕威脅最大的萊比錫RB為例，自2012年冬窗至今，先后18名紅牛球員改投德甲新貴，尤其在征戰德乙的兩年間（2014-15與2015-16賽季），萊比錫在4個轉會窗口里總共從薩爾茨堡引進了多達9人。而眼下，萊比錫隊中擁有薩爾茨堡背景的球員，仍多達8人，其中門將古拉奇、中場核心坎普爾、中衛于帕梅卡諾都是德甲頂尖人物，隊史首次殺入歐冠16強的萊比錫，一條中軸線都堪稱薩爾茨堡制造。

然而，紅牛系“左兜挪右兜”的游戲，早已引起行內不滿：當年“借殼”完成7年四級跳后，德國杯就曾被對手扔下血牛頭抗議的萊比錫RB，和薩爾茨堡之間的交易難免樹大招風，甚至薩爾茨堡一手培養出的奧地利國腳欣特雷格，都拒絕轉投德甲“上家”，甚至以此為恥。2015年夏天蘭尼克不再兼任兩家俱樂部的總體育主管之后，雙方的人才交流不再是免費甚至白菜價，次年夏窗轉會的納比·凱塔、貝爾納多和本諾·施密茨三人，合計費用超過3500萬歐元，在德甲已經算得上“壕購”，而此后的于帕梅卡諾、海德拉和沃爾夫等人，同樣身價不菲。即便如此，薩爾茨堡還是無法彈壓當地球隊對頻繁“抽血”的抗議之聲。弗羅因德已經公開表態：“在未來的幾年中，從薩爾茨堡加盟萊比錫的球員人數將越來越少。”

而另一個值得關注的，是紅牛系出品的教練，“質優”程度絲毫不遜球員：今年德甲第7輪后，積分榜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紅牛會師”：當時門興、沃爾夫斯堡、拜仁慕尼黑、弗賴堡以及萊比錫RB排在德甲前5位，其中門興主帥羅斯上賽季還在執教薩爾茨堡紅牛，羅斯曾經擔任過薩爾茨堡紅牛的U16、U18主帥，從2017-2019年期間擔任薩爾茨堡紅牛一線隊主帥，是薩爾茨堡紅牛的功勛教練；沃爾夫斯堡主帥格拉斯納曾經在2012-2014年擔任過薩爾茨堡紅牛的助理教練。

而彼時尚是拜仁慕尼黑主帥科瓦奇也有著紅牛系背景，科瓦奇執教生涯的第一站就是薩爾茨堡紅牛青年隊，2009-2011年期間科瓦奇在薩爾茨堡紅牛青年隊執教，2011-2012年科瓦奇擔任薩爾茨堡紅牛助理教練。之后科瓦奇前往克羅地亞國家隊執教。至于聯賽第五名萊比錫RB，本身就是紅牛系，和薩爾茨堡的羈絆更是無法盡數。

球員和教練都如此良才美質，直供單位萊比錫RB受困各方質疑，歐洲豪門顯然不想被紅牛系層層盤剝，直奔“原產地”或許是最經濟實惠的選擇，利物浦和多特蒙德相繼以白菜價簽下南野拓實和哈蘭德，已經為豪門指出了明路，而隊內的一眾天才，顯然也會在接踵而至的2020冬窗和夏窗被各種追逐，歐洲賽場上的“紅牛德比”，將是注定出現的新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