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英超才第5輪，凜冬就來了。

諾維奇主場贏了衛冕冠軍。“金絲雀啄了藍月亮”的標題就是《太陽報》對這場爆冷的高度概括。熱刺主場負于紐卡，冷門；曼聯主場不敵水晶宮，冷門；切爾西主場被謝菲聯逼平，也是冷門。但都不如曼城輸升班馬2比3來得震撼。賽前，諾維奇贏球的賠率是1賠14！冷到什么程度？曼城自今年一月不曾在英超輸球，主隊一共有8名傷員。曼城的白金陣容造價過億，諾維奇今夏引援花費不過400萬英鎊。

諾維奇這地方，沒什么名勝，也不算英國的度假熱點，爆冷是最能讓該市成為新聞頭條的理由。諾維奇領先了曼城72分鐘，媒體翻出了另一件讓諾維奇沾光的舊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獨立臺播過一個短劇集《意外不意外？》，是個黑色幽默的系列片。該片的室內劇情基本在諾維奇錄制，《泰晤士報》開玩笑：擊敗曼城，實在比當年任何一集都惡搞！《電訊報》的標題一語雙關：“曼城得了黃熱病！”諾維奇破了曼城賽季不敗金身。只打了5輪，曼城便落后利物浦5分，紅軍本季沖擊英超獲此利好，再不成事就辜負了諾維奇的美意。

自瓜迪奧拉上任，曼城過去三個賽季的輸球場次逐年減少。第一季各項賽事輸了10場，第一次敗仗出現在10月初；第二季輸了7場，賽季首敗是12月初的歐冠；上賽季輸了6場，9月中歐冠小組首輪不敵里昂。負于諾維奇，曼城把失利的時間表提前了5天。中衛拉波爾特一倒下，曼城后防立馬了出了幺蛾子。

無論對外怎么淡化后防的自戕鬧劇，瓜迪奧拉在比賽中的懊惱已經說明一切。“爛事總會有，足球不可能買保險。”曼城的失誤的確業余，不過，諾維奇要是沒有贏球的欲望和勇氣，也不會爆冷。瓜迪奧拉在曼城的24場敗仗，絕大部分和對手敢于挑戰有關。

內戰從萊斯特城（兩次）、埃弗頓、水晶宮、威根到現在的諾維奇，外戰從摩納哥、里昂到巴塞爾，只要不慫，你就有望收獲點什么。諾維奇有挑戰強敵的氣質，也有力克強敵的先例。這和花錢多少沒有必然的聯系，足球比其它隊際項目更多冷門，就在于它不純靠實力取勝。這是籃球、排球和橄欖球不具備的屬性。

諾維奇上一次出征英超，瓜迪奧拉還沒來曼城。該隊主場硬碰利物浦，惜敗4比5。利物浦絕殺之際，克洛普賠上了他的時髦眼鏡（現存多特蒙德地方博物館）。同一賽季，諾維奇客場擊敗曼聯，差點導致“大廚”范加爾下課。諾維奇的東家迪莉婭·史密斯女士是正經名廚，這事讓球迷們笑了很久。

大部分擊敗瓜迪奧拉的球隊，都有敢于對攻、不懼慘敗的共性。諾維奇并非偷襲得逞后，一味死守等待天明。他們進了一個還想第二個，進了倆還不甘心想要仨。這分氣度，已經足以贏得業界尊重，主教練法爾克也不必伸出三根手指。諾維奇三破曼城大門，有定位球得分，有快速反擊，有前場緊逼，打法豐富多彩。名不見經傳的芬蘭中鋒普基第一次踢英超，5輪打進6球，列射手榜第三，又說明身價和能力未必成正比。多少豪杰出道時的市值微不足道，但兢兢業業，不懈挑戰難度，終于迎來個人發展的巔峰。

諾維奇也許最終還會降級，這是職業足球無法避免的現實。強隊之所以強，是錢堆出來的陣容。弱隊經不起消耗，也經不起誤判。但擊敗曼城，已經足以讓支持她的球迷感到滿足和興奮。畢竟，多少強隊在和曼城交鋒前，談虎色變，一副沒本錢就不敢做買賣的德行。英超雖糙，但有這樣的劇情，有這樣意外的黑馬，配得上天價的版權。畢竟，看球就是為了那點意外，那分驚喜。大衛殺死居然歌利亞，是歐洲神話中的老橋段，人們不介意舊瓶裝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