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隨著美國隊捧起冠軍獎杯，2019年女足世界杯也順利的在法國落下了帷幕。這是一屆美妙的大賽，它有歐洲群雄的紛紛崛起，有衛冕冠軍的霸氣外露，還有創紀錄的總觀賽人數和前所未有的受關注程度。再加上那些你無法忽略的“插曲”，例如由美國女足提出的“同工同酬”要求，就更能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屆非同一般的大賽。甚至還曾有歐美媒體預測，這個夏天或許會成為女子足球運動的一個重要節點——改變不平等局面，女足在全世界的騰飛或許就從此處開始。

講平等 美國人有理由

如此定語，聽起來著實很重。不過以過去一個多月的情況來看，女足運動也確實有資格展望更為美好的未來。在各種報道之中，我們也并不難搜尋到一些女足世界杯已然今非昔比的訊息，畢竟單觀賽紀錄今年就誕生了多項。其中英格蘭1比2負于美國的半決賽，在英國全境總共約有1170萬人次的電視轉播觀眾，這不僅遠遠超過了英國原來的女足比賽單場收視人數紀錄（400萬），還是本年度至今英國收視率最高的電視轉播節目。

由此可知，女足世界杯不僅比以往更受人關注，相比起其他運動來也并不像部分人想象得那么遜色。姑娘們已經創造了可觀的現在，憧憬更靚麗的未來也在情理之中。而身為世界霸主的美國女足，在又一次捧起冠軍獎杯的同時，似乎也收獲到了她們在另一戰場取勝的絕對把握——頒獎典禮上，現場觀眾高呼“Equal Pay”（同工同酬），女足世界杯的成功，看上去也將會注定美國姑娘贏得她們對美國足協的抗爭。

不過，就算將來美國姑娘實現了“同工同酬”，在獎金分配、場地待遇和出行待遇等諸多方面得到更好的回報，男女足“不平等”的現狀就將徹底改變嗎？這似乎仍然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復雜問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美國女足或許應該算作是女足世界中的一個特例。它可以代表世界，但也不同于世界。

在與美國足協的官司中，女足姑娘們的律師提供了一些證據，可以證明美國女足為足協帶來的收益已經超過了美國男足。這種情況在其他很多國家是難以想象的，但美國的局面確實有一點特殊。那里有著強大的女足群眾基礎，女足被稱之為國民運動恐怕也毫不為過。事實上根據國際足聯的估算，全球目前總計約有1336萬踢足球的成年和未成年女性，其中的950萬都在美國。這足以說明美國女足為何能夠長期稱霸，但同時也意味著美國女足的強盛并不等同于女足就能在世界范圍內和男足并駕齊驅。

論價值 市場仍需長期培養

關于“同工同酬”的問題，這里并不想得出一個結論，但需要說清的事實是，“不平等”的現狀之所以存在，其中有太多暫時還難以克服的客觀原因。比如獎金問題，其實早在今年3月，美國《福布斯》雜志就曾有文章指出，雖然絕對值很低，但如果按比例來算，女足隊員們從世界杯收入中分到的份額反而比男足更多。例如2015年加拿大女足世界杯，球隊的獎金占到了總收益的13%；而2010年南非世界杯，男足們的獎金為總收益的9%，到了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獎金所占比例更是下降到了不到7%。

問題的關鍵，在于賽事的收益差別太過巨大。南非世界杯有40億的總收益，到了俄羅斯，這一數字已經達到60億，所以即便獎金占比較低，絕對數字也非常可觀。而女足呢？2015女足世界杯的總收入才7300萬美元，男足世界杯的零頭都不到，自然也不可能給出太高的獎金。至于剛剛結束的法國女足世界杯，此前的估算是收入會比四年前增長近6000萬美元，不過相應的，國際足聯給各女足的獎金也已經比四年前大大增加。

需要指出的是，2019女足世界杯雖然稱得上是“空前成功”，但其主要是與過往的女足賽事相比。論絕對數字，很多方面其實并不會讓人感到特別震撼。例如現場觀眾，如果算上座率，平均每場75%的數據可以說是相當不錯，然而鑒于到女足世界杯大多是在比較小的球場舉行，實際到場人數并沒有多到可以與女足世界杯、歐洲杯這些頂級賽事匹敵的地步。大致的數據是除了最后的決賽、半決賽以及開幕戰，就只有美國隊的比賽可以吸引到超過4萬名的現場觀眾，同時也有差不多一半比賽的現場觀眾人數不足兩萬，有些甚至只有四位數。

從進步幅度和趨勢來看，2019女足世界杯確實有把這項運動推向新時代的兆頭。但必須承認的是，女足相對男足還是落后了太多，尤其是在商業價值和受關注程度上。美國女足也許可以驕傲的宣稱自己比男足更為出色，但在全世界范圍內，女足運動還有太多工作要做。再舉個例子，當英格蘭女足再次殺入世界杯四強之后，英足總也大受鼓舞，準備借著這股春風，將英格蘭女足超級聯賽推上一個新臺階。但你知道他們的目標之一有多高么？在2021年實現場均現場觀眾人數達到2020人！這是個聽起來就會讓人吃驚的目標，因為過去一賽季的女足英超場均現場觀眾人數才只有965。

在今年4月，馬競對巴薩的女足比賽曾創下60739人的女足俱樂部賽事現場觀賽人數紀錄，讓那些認為“女足根本沒人關心”的人被狠狠地打了臉，但紀錄的誕生也有特別因素。當時馬競為自己的俱樂部會員提供了免費球票，而6萬人之中只有2.7萬人，也就是45%的現場觀眾購買了價值5歐到25歐的門票。而從這些數據和案例以及女足世界杯的情況來看，女足運動和女足市場顯然還遠待培養和開發，完全談不上已到豐收果實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