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壇+記者林良鋒

還有兩周，新賽季英超揭幕。在英超進入“名帥時代”的第三季，“高山族”——蘇格蘭籍教練卻消失了。過去四分之一世紀教練席，蘇格蘭人年年不落，最高峰出現在2011至2012賽季起步，英超有七家俱樂部由蘇格蘭教練掌印，幾乎全部來自格拉斯哥；同期，英格蘭同行只有五人，賽季結束時，更只剩四人。

弗爵樹榜樣 “高山族”的黃金時代

盡管蘇格蘭早已從大賽退席，十八個月前英格蘭在世預賽迎戰蘇格蘭時，后者的國際足聯排名跌至第五十七，英超中有資格打歐冠的蘇格蘭球員，常常是曼聯學徒弗萊徹形只影單，但蘇格蘭教練仍在很長一段時間受英超大小俱樂部青睞。英超以往每季開鑼時，英超的教練席至少會有一位蘇格蘭人（說的就是弗格森），蘇格蘭人在英格蘭頂級聯賽執教不輟的紀錄，也因為弗格森從阿伯丁南下，綿延逾卅載。蘇格蘭人在英格蘭頂級聯賽執教成績比英格蘭人強，聯賽冠軍已拿了十四個，外加兩座歐冠和國內兩個杯賽多次掄元，英格蘭人最強不過足總杯奪冠各兩次，聯賽杯三次，英超只有一次亞軍。

若問為什么蘇格蘭人之前在英超混得那么好，弗格森的影響最大。弗格森還在阿伯丁帶隊時，擊敗皇馬奪得優勝者杯，重振將蘇格蘭教練的聲威，之前讓業界見識蘇格蘭人執教能力的人，是凱爾特人的傳奇主帥斯坦，他在1985年帶蘇格蘭隊進軍世界杯前夕，不幸因心臟病殉職，弗格森還是他的幕僚。與弗格森同時代的“高山族”還有麥克林，帶鄧迪聯先后闖入歐冠四強和聯盟杯決賽，但從未有機會在英格蘭一展身手。英超成立，也是弗格森在曼聯時來運轉的契機。他在英超的“教父”地位，為同胞在英超發展帶來很多便利，甚至他的繼任也來自格拉斯哥。

弗格森仿佛一棵大樹，余蔭淵深，他一說話，英格蘭足壇莫不洗耳恭聽。前任英格蘭主教練霍奇森深有感觸：“這二十幾年涌現出了很多年富力強的蘇格蘭教練，其中不少人上崗前就是一流球員，他們以弗格森為榜樣，都以闖蕩英超干一番事業為己任，那真是黃金的一代。”蘇格蘭教練屆人才輩出并非一味靠弗格森引薦，蘇格蘭足總負責操辦英國國內的歐洲足聯教練認證課程，也讓“高山族”在理論學習上獲益匪淺。弗格森之外，達格利什為布萊克本奪得1995年的英超，為利物浦奪得2011年的聯賽杯，格雷厄姆拿遍英格蘭國內主流錦標，還為阿森納添了一座優勝者杯，索內斯則拿過足總杯和聯賽杯。麥克利什執教實力三流的伯明翰，也爆冷捧起聯賽杯一次。除了格雷厄姆和達格利什，索內斯和麥克利什與弗格森都有師徒之誼，后者更是弗格森帶阿伯丁時的高徒，弗格森為了帶他去墨西哥世界杯，不惜開罪利物浦系的漢森，間接導致漢森的死黨達格利什和弗格森反目。

樹倒猢猻散 外來和尚會念經

為什么六年之后，蘇格蘭教練混不下去了？原因有很多，主要的因素有兩點：弗格森收山，樹倒猢猻散；英超的國際品牌效應，吸引越來越多的外援加盟，越來越多的富豪搶購俱樂部，聘請外教執教外援為骨干的球隊，順理成章。

蘇格蘭球員水平不夠，讓執教的同胞沒有底氣。職業聯賽創始至上文提及“高山族”黃金期之前，112個賽季，英格蘭頂級聯賽前七從未重復兩次，但之后的七個賽季出現了四次。上賽季英超第七和第八之間的十五分差距，也是職業聯賽發軔以來最大的。四十年前（1976至1977賽季），英甲前七中蘇格蘭球員合共上場五百卅三次，過去兩季只有一次（曼聯后衛勒夫），上賽季為零。

霍奇森說起這個，很不是滋味：“現在的俱樂部拜帥，已經不看英國國內的人才，而是著眼世界各地的菁英，無論他們有多年輕，還是英語多么糟糕，只要他們在別處做出一點成績，英超就有俱樂部愿意花高價聘請。這和我們的教練課程質量沒有關系，英超俱樂部更愿意看外教是不是有歐冠經驗，你如果混蘇超，對不起，等下一次吧。”很多蘇格蘭教練為了增加曝光度，不惜放棄蘇超地位更高的俱樂部，南下從基層做起。他們最大的優勢是能以有限的預算和資源，取得比預期更好的成績。

但弗格森退休留下的真空，還是左右了很多俱樂部的決策。莫耶斯未能把握人生最佳機遇，成為質疑蘇格蘭教練能力的反面教材，蘇超從原來凱爾特人和格拉斯哥流浪者的二元輪莊，變成凱爾特人獨大，也不利于蘇格蘭教練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