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投入魔鬼的懷抱

第30節 意大利式保級

類似皇馬與西班牙人的關系，意甲豪門往往也有一大群小弟，而且意甲委培現象遠比西甲夸張。正常來說，租借球員在中下游球隊聲名鵲起后便回到豪門母隊，小球隊除了靠他取得一定成績，并不能取得經濟利益，對其培養難免就不甚上心。針對于此，皇馬等豪門往往會先將新秀先賣給對方，但在合同中加入回購條款，若是真能培養成才自然不介意回購。

對于激勵中下游球隊盡心盡力為豪門代培新秀，意甲有一套獨特的共有球員制度。兩家俱樂部就球員達成共有協議后，球員按例是在兩家輪流效力一年一替，但也可以放棄這一年使用權。任何一方都可以在轉會窗口回收另一半所有權，或是將本方的一半所有權轉讓給第三方。兩家俱樂部需要分別于球員簽約、續約，若球員與一方合同到期沒有續約，則另一方從此擁有球員全部所有權。

每年夏天，共有球員的兩家俱樂部會通過競價決定球員歸屬，雙方都將愿意為贖回另一半所有權支付的金額寫在紙上裝入信封，哪邊出價高球員就歸誰，如果有一方填“延期”則待到來年再決定歸屬。最著名的信封競價案例是2005年的馬雷斯卡，2004年夏天，佛羅倫薩以1300萬歐元從尤文圖斯收購了馬雷斯卡、米科利、基耶利尼3名球員的一半所有權，1年后尤文圖斯通過信封競價只花了670萬就全部收回，其中馬雷斯卡作價7000歐元，因為佛羅倫薩的出價是0。

搞笑的是，雖然看似是個人就能買得起馬雷斯卡，可尤文圖斯還向他的經紀人支付了42萬歐元傭金，這就讓大部分屌絲望而卻步了。經紀人傭金高達球員轉會費的60倍，絕對創下除自由轉會外的紀錄。不過尤文圖斯這筆錢花得并不虧，一轉手就把馬雷斯卡以250萬歐元賣給了塞維利亞，賺了6倍。馬雷斯卡也沖上職業生涯新高度，成為塞維利亞捧起聯盟杯的核心球員。佛羅倫薩清理冗員、尤文圖斯賺錢、塞維利亞奪冠、馬雷斯卡重生、經紀人收錢，這比7000歐元的交易竟然最終促成了5贏。

史上最貴的共有球員當屬阿德里亞諾，2002年帕爾馬從國際米蘭收購他一半所有權時已花了約880萬歐元，2004年冬窗藍黑軍團收回他時更是花了約2340萬歐元的天價。阿德倒是有過輝煌時刻，一度被稱為“皇帝”，可最終自甘墮落，夜生活、酒精、缺席訓練成了他生活中的熱門詞匯，在國際米蘭混不下去只能回巴西國內發展，不到1周前又因表現太差被剛科林蒂安解約。

由于獨特的共有球員制度，利益受到極大保障的意甲中下游球隊非常樂意為豪門代培新秀，甚至有些小球隊整個主力陣容都是租借球員或是共有球員。帕爾馬更是創下紀錄，一個夏季轉會窗內球員往來多達200多人，用俱樂部主席的話說是要和盡可能多的球隊交朋友。

意大利足壇確實結成了很多對好朋友，北方三強各自有一批鐵磁，比較著名的有尤文圖斯與錫耶納、AC米蘭與雷吉納、國際米蘭與斯佩齊亞，其中又以AC米蘭多次幫助雷吉納保級的事跡最為著名。

1999年雷吉納史上首次升入意甲，很快便與AC米蘭結下深厚的戰斗友誼。2000-01賽季倒數第1輪，雷吉納主場2比1逆轉AC米蘭，取得參加保級附加賽的資格。當時意甲同分若涉及到冠軍、歐戰席位、保級等名額爭奪，不看相互關系也不看凈勝球，直接打附加賽決定生死。比如1963-64賽季既有爭冠附加賽也有保級附加賽，結果博洛尼亞2比0擊敗傳說中的大國際奪冠，打破僵局的進球是偉大左后衛初代目法切蒂的烏龍，桑普多利亞以同樣比分擊敗摩德納保級。

然而2000-01賽季有3隊同積37分，只降1隊，這就要算小分先確定出一支保級隊了。當時意甲共18隊，4隊降級，競爭之激烈絕對是歐洲聯賽之最。該賽季38輪戰罷，有多達6支球隊擠在36分到38分的區間內，排名從第12到第17，將有3隊降級。這6隊分別是烏迪內斯11勝5平18負38分、萊切8勝13平13負37分、雷吉納10勝7平17負37分、維羅納10勝7平17負37分、維琴察9勝9平16負36分、那不勒斯8勝12平14負36分。同積37分的萊切、雷吉納、維羅納計算相互戰績，萊切4戰3勝1平積10分保級，1勝1平2負積4分的雷吉納與2平2負積2分的維羅納進行附加賽。

作為有數學潔癖的人，賈秋明從心底里厭惡3分制，因為同樣是比賽，有的總價值3分、有的總價值2分本就可笑，導致聯賽總積分不確定更是大失美感。何況推行3分制的理由實在太過幼稚，說是鼓勵進攻，實則讓更多球隊走上1比0主義的道路，也讓更多球隊建立了聯賽互勝主場的默契。而且一場枯燥乏味的1比0價值3分，一場蕩氣回腸的4比4卻只價值2分，實在荒謬可笑。

推行3分制根本無法抑制住比賽進球減少的大趨勢，如果真想增加觀賞性，賈秋明認為還不如設置早期美國大聯盟采用的“單刀點球”環節。比賽打平進入單刀點球大戰，與普通點球大戰計分方式相同，只不過具體操作辦法是球員從中圈開始帶球推進，在限定時間內將球打進，門將可以隨意出擊，單刀點球取勝的一方得2分，失利的一方得1分。

如果按照2分制計算，該賽季意甲榜尾形勢將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萊切29分、那不勒斯28分、烏迪內斯27分、雷吉納27分、維羅納27分、維琴察27分。原本降級的那不勒斯將直接保級，原本保級的烏迪內斯將與雷吉納、維羅納、維琴察計算小分，3勝2平1負積8分的烏迪內斯將與2勝2平2負積6分的雷吉納進行保級附加賽，1勝3平2負的維羅納和2勝1平3負的維琴察同積5分直接降級。

不過恢復2分制畢竟只是賈秋明的美好愿望，現實是雷吉納逆轉AC米蘭搶到附加賽機會卻沒有抓住，首回合客場0比1輸給維羅納后，次回合主場早早2比0領先，然而科薩托第86分鐘的進球擊碎了雷吉納的保級夢想，最終他們因為客場進球少遺憾降入乙級。不過雷吉納只在意乙蟄伏了1年就重返意甲，2002-03賽季再次參加保級附加賽，這次首回合主場0比0戰平亞特蘭大，次回合客場0比1落后時由科扎和博納佐利連入兩球完成逆轉，保住了甲級席位，這才有了來年再求AC米蘭救命的可能性。

2003-04賽季倒數第2輪，急需搶分保級的雷吉納又在主場遇上了AC米蘭，又以2比1如愿拿到3分，只是這次過程更輕松，上半場便兩球領先，而3年前是最后15分鐘逆轉。雷吉納得以提前1輪保級，由于2004年夏天意甲要從18隊擴軍至20隊，該賽季降級名額從4個減到3.5個，比雷吉納少2分的佩魯賈在升降級附加賽中遭遇佛羅倫薩，結果主場0比1、客場1比1降級。若是換成雷吉納對陣勢頭強勁的佛羅倫薩，恐怕同樣兇多吉少。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受了恩惠的雷吉納自然要報恩，2004-05賽季客場1比3、主場0比1兩負米蘭送滿6分，其中主場是贊博尼自擺烏龍攻入全場唯一進球。這還不算，雷吉納更是買一贈一，2005-06賽季繼續送滿6分，其中客場1比2竟然讓米蘭38歲后衛隊長馬爾蒂尼梅開二度，主場1比4則讓因扎吉戴帽。雷吉納如此上道，才有了兩隊互助史上最著名的一戰，這次他們的對手身份變成了新科歐洲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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